10.30.2008

廚房中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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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旅行中,如果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上一頓飯,就會有家的感覺。

其實很少下廚,疏於練習的結果,就是翻來覆去會做的就是那幾道菜,到哪裡都一樣。

肥美的鮭魚抹上鹽和胡椒、加上迷迭香、大蒜和奶油,包裹著錫箔紙,送進烤箱烤熟;新鮮洋蔥切絲慢炒,炒上一個鐘頭總要,把青白的洋蔥炒成金黃,再加上海鮮高湯、炒一點麵糊,滾熟了放上麵包與起士烤一烤;沙拉的材料總是隨地取樣,不過如果找得到芝麻醬,我愛調上醋、醬油、糖,就會是很有中國風味的沙拉;如果剛巧有旅伴,那末倒點紅酒醃牛排,煎熟了又是一樣菜。

差不多是這樣,加上現成買得到的起司、麵包、紅酒,偶爾加上點巴黎的兔肉醬,尼斯的醃橄欖,維也納的凍肉丸子,甚或東京便利超商裡的飯糰,就是旅行中最是美好的享受。

烤的鮭魚、煮的洋蔥湯、煎的牛排,綜合而成是旅行的味道、好像也是家的味道。

於是我當心的在每段旅行中找有爐灶的落腳處;在逛累了時走進當地市場,買兩塊肉,買一束花。

我在一個個廚房間流浪,彷彿每個地方都是家。


攝於旅行中的家

10.28.2008

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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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馨旅札》悄悄地在聯合新聞網上開幕了。

2006年底,因為種種緣故,將自己半放逐在南方十字星空下,在澳洲中部蠻荒無人的沙漠地帶,一點點地重新拾起對於生命的熱愛,而那,已經是接近兩年前的事(原來居然已經要兩年了嗎?)。

在紅沙漠裡拍下了許許多多的照片,零零碎碎的也寫下了些什麼,想法裡一直想做一個整理,甚至當時開闢『一次』這個小小的部落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將沙漠中的影像儲存在此。然而,除了少數幾篇,幾乎連當時的照片,都沒有在這裡出現。

就算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

雖然老讀者大約發現這一陣子部落格的更新有如牛步,然而實際上並沒有發懶,除了好像可以算做『棒球藝文』的文章持續在寫之外,其實也在UDN的閱讀藝文中新開了旅札。我私心藉著這個機會,將累積許久卻始終沒發表的澳洲文章重新整理、甚或重寫,一篇篇地在《彧馨旅札》這個園地發布。未嘗不想同步在自己的小窩裡貼上,但……儲存澳洲照片的硬碟卻早已故障,沒有辦法附上照片。

再見的硬碟已足足讓我為此沮喪將近兩個月時間,卻遲遲不敢送修,深怕聽到:「對不起,一張都沒能救到!」這種恐怖的答案。我每日都想將硬碟送至資料搶救中心,卻又每日都害怕送出後的結果不如預期。

翻開溫德斯的「一次」,看著封面金黃大狗與其後熾熱的紅色天地,熟悉的澳洲巨岩淡淡地對我微笑。

「救不回來了嗎?會不會就此救不回來了呢?」深怕記憶如同影像一併失去,我一遍又一遍閱讀自己當時留下的手札和收據,試圖挽留二年前的心情。


然而我無力做什麼,於是什麼也做不成。


10.24.2008

左顧˙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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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京都˙仁和寺

收到「旅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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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收到我從捷克寄給妳的明信片嗎?」MSN上,甫自捷克倦遊歸來的朋友問。然而我並沒有收到什麼,一連幾天。

「喏,你的明信片。」今日一進家門,陳老爸便遞給我一張連結布達與佩斯的大橋夜景圖,明信片上的宮殿晶閃閃,非常漂亮。 「總算來了啊!」我想,不過怎麼會是布達佩斯呢? 翻開一看,發現卻是另一個友人Csming寄來「回贈的多瑙河畔的珍珠」(這可是原文刊錄,再說布達佩斯果然也是多瑙河畔的珍珠就是)。

我看著明信片中極其美麗的夜景,想念起夏日同樣場景的明皙。是啊,也不過幾個月前,我不就正站在宮殿上照下如同明信片一模一樣的日景嗎?

而那彷如不過昨日的事。


攝於匈牙利˙布達佩斯,如同明信片的日景



10.22.2008

穆西納的背影


文/陳彧馨

我實在很喜歡穆西納。

我也實在很害怕看穆西納主投的比賽。

沒有辦法,我本身是一個看比賽說不定會比出賽者還要緊張的人。記得2002年冬季奧運時,緊張地盤腿坐在地板上盯著電視看冰上皇后關穎珊的表演,關的動作輕巧優雅,照理說應該讓人看了心情暢快,只不過在每一個迴旋、每一次跳躍時,心底卻是拼了命默禱「千萬不要跌倒」。那次冬運,幾乎可說是關穎珊畢生最後一次在奧運奪冠的機會,因此我尤其緊張。當時因為仍在紐約工作,身處異地是對於任何華裔選手都會有莫名好感的。

然而,關在三周跳時還是摔了,摔掉了所有選手夢寐以求的皇冠。

比賽中發生這樣的事對於身為觀眾的我而言是司空見慣,但是看著關摔下的那一刻,我還記得自己緊緊捏著啤酒罐子,像是要捏碎那樣緊緊捏著的激動。紐約小公寓在暖氣強力放送下寒冬中也不覺冷,然而時間卻像是定格在摔跤的關穎珊身上那樣冷冷凝結。

我一直記得那一刻,也因此一直討厭在任何一場重要比賽時,又有哪一個我喜愛的運動選手碰上這種挫折,甚至緊張得不敢看比賽,幸好的是喜愛的運動員不那樣多。

可惜穆西納,我偏偏很喜歡他。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穆西納絕對都是非常棒的投手,各項數據上都有傲人成績,雖然我個人認為他顛峰應該在高中時期,但即便是球速已經下降至不到90哩的今日,控球的精準依然接近完美。此外穆西納氣態穩重、長相俊美 (至少對我而言),又是名校畢業生,堪稱是有頭腦又有運動長才的智慧型運動員。綜合種種優點很難不讓人喜愛,是吧?然而,他的封號卻是「Mr. Almost」。以棒球來說的重要獎項全都錯身而過,既沒有得到賽揚獎、也從未得過防禦率王、雖然有好幾場「幾乎」,實際上也仍未有過完全比賽。

不管多麼接近這些榮耀,然而沒有就是沒有,對球迷來說實在是會大喊「真是糟糕呀!」那樣的惋惜,不過穆西納本人應該更是無可奈何。

「可不是沒有實力呀。」身為球迷的我如是說。不過如果是穆西納看著自己的「幾乎」紀錄應該也會這樣說。

九月二十八日的洋基對紅襪,穆西納第三度居於「站在十九勝,邁入二十勝」的點上,當然我是想好好看完,只是看到第八局忍不住就關掉電視,半夜一個人在客廳裡呆望著灰濛濛的螢幕,手裡的遙控器不知道該不該按下「開」這個按鈕。

終於還是算了,決定直接等明天的體育報導。不得不承認很害怕96年的慘事重演,兩回十九勝三次十八勝這樣的紀錄坦白說真會讓人無奈,然而紀錄就是如此那也是沒有辦法。

雖然知道關電視這種動作實在鄉愿,但與其在電視前緊張的看得直冒冷汗,那說不定上床睡覺還好一些,如此想著。第二天睡醒開了手機查看同好傳來的簡訊,知道穆西納以四十歲「高齡」拿下生涯中首度20勝,不禁像是被冰水澆在暖和被子裡般跳起來地興奮一下。

至少是個開始啊,我想。雖然出現在運動生涯差不多「該」結束的時候。

賽後幾天讀著眾多名家評論,似乎都暗指穆西納在終於拿到二十勝後大概會退休。畢竟四十歲在運動員生涯來說該是高齡了,但對生命中其他的許多事也許還只是剛開始。而投了三千多局的賽事,再勇猛再懷抱熱情的人,看著自己日漸下坡的體力與球速,免不了也會舉起手來認真甩甩地大聲抱怨「真是累啊。」或著諸如此類的話吧?

可是,不管多麼接近這些榮耀,沒有就是沒有,不是得到就是沒得到。事情就是那麼簡單。

我不是穆西納,當然不知道最後會怎麼樣,說不定穆西納正在老家大噓一口氣地認為能不能進名人堂也無所謂,拿到大遲到的二十勝「也算是有個交代」而再也不肯上小小的投手丘也說不定。不過我是球迷,固執討人厭該死的那一種,總是自私地希望喜歡的球員能夠一輩子在球場上出現,讓我看著他投球前會彎下腰、朝後看兩眼的背影。

不過為了防範未然,哪裡有賣穆西納背影的海報呢?
(原文刊載於聯合新聞網2008˙09)

附註:背影當然不是穆西納囉!

攝於紐約


囀角˙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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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台北,坦白說,我對台灣的任何其他地方都不熟。

這倒不是說我從沒有離開過台北市,反之,基本上說的出來的台灣名勝,大概都去過了。只不過,旅遊的時間都是年紀很小的歲月,跟著家人出遊,不過也就是走馬看花,記下了一個個陌生又熟悉的地名,到了學校跟小朋友們說說這個假期去過了哪。

也就是這樣而已。

日月潭、阿里山、鵝鸞鼻、億載金城、甚至九彎十八拐,都僅存著模糊的記憶,在大大的綠底白字路牌底下,除了一個個名字,約莫還剩下某些氣味影像、像是洗把臉後回憶夜中的夢,迷離不清。

花蓮當然也是如此。

像是為了懲罰自己未曾留意家鄉,今年為了諸多莫名原因,在台灣島上往返奔波許多地方,加總起來比一生的本島旅遊次數還多,真是可怕!別地不說,光是花蓮,今年已經是第五次來訪。次數是多了,只是熟悉感卻絲毫沒有提升。這個沒有辦法,每一次停留鲜有超過兩個鐘點,恰好也就是做完該做事情的時間。至今知道的地方除了機場火車站,大約只剩下寧靜海,此外沒有了。

第五次來訪,總算時間充裕了點,可以有好好喝杯咖啡吃頓飯的心情,然而一個人站在車站門口,揹著相機、筆記電腦、檔案紙本、打發列車時間的厚重小說等等零碎雜物,雙肩沉重的什麼心情都沒有。

來之前特地翻查網路資料,想找個能歇腳的地方,翻來覆去就看見一間來自台北天母的海豚灣餐廳。大老遠去看台北移植的餐廳?那不如去星巴克好。再說一點也不喜歡早在台北消失的「原版」海豚灣。

所以現在站在花蓮火車站門口,週遭是光溜溜的街景。

看著站前零落的排班計程車,思索著是不是乾脆上車請司機推介?再想想又算了,時間沒多成這樣,我摸索著走上街道,來了五次,這還是第一次「步行」離開車站。

「有賣咖啡就好。」我把目標縮小成這樣,決定走進看見的第一間咖啡店,於是雖然看見位在某間小飯店二樓的餐廳有些猶豫──一整片黑玻璃遮得霧霧、又在奇怪飯店的二樓,在台北八成不會進去的店家,卻因為大大黏貼著「咖啡簡餐下午茶」的字樣而決定進入。

嗯,叫名「愛囀角」,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攝於花蓮˙火車站周邊

10.20.2008

湖綠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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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不很喜歡《未央歌》。雖然是有名的書,雖然是甫上高中就讀畢了的。

但總嫌書裏文字寫得枝枝節節,太過文氣;又嫌書裏的女主角藺燕梅實在太也嬌氣太也愛哭,小說讀起來也許還有三分楚楚可憐,真要搬上現實,別人我不知道,我是受不了的。

話雖如此,對於書裏不頂重要的一節卻深深印在腦子。那是藺燕梅剛要正式豋場進入小說故事的一段,說她剛要進學校整理自己宿舍的情景。記得的是:藺燕梅給自己的床鋪上了潔白的枕套,白底沿了一圈墨綠寬邊,床單雪白,舖上湖綠被子,書桌也給上了白底綠邊的巾子,再壓上絳紅的寬口細瓷矮花瓶,一瓶子粉色石竹花。一本本筆記包了綠厚紙書封,印象中還有一枝黃色的鋼筆擱在桌上。

大概是這樣。一時找不到那麼久以前的書來對照,書當然還在,只不曉得塞到了哪個角落,記憶說不定有錯,如果有人發現不妨指正一番。

總之是色彩相當豐富的畫面,不過,照著文字想像出的景象老是只剩白底湖綠邊:白底湖綠邊的單人小床,孤單單地在木頭色房間;白底湖綠邊的書桌,沒有椅子,但正對著一扇木頭色的窗,很偶爾會出現絳紅寬口矮花瓶。

剛進大學時分配到了一間宿舍,當時很興奮的想將屬於自己的床位弄成白底湖綠邊,不過因為諸多原因,始終不曾入住小床位。遠赴紐約讀書時,也曾想將與大學時期的宿舍相比,總算寬闊許多的研究生房間弄成《未央歌》樣式,不過怎麼找,都只找得到玫瑰花、向日葵的樣式,底色倒是一片雪白。

之後便不曾出現湖綠邊的幻想,大概是因為已經不會再有宿舍生涯這回事。(不知道為什麼,湖綠邊的想法完全不會想實現在自己家中的小房間。)


匆匆許多年,旅行途中經過了捷克小城,小城滿是童話風景,風景中偶然望見一整片白底湖綠邊。我不覺想起了《未央歌》,和那個始終沒有達成的湖綠邊的夢。

10.17.2008

是該睡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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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睡眠銀行這種東西,我的債台是高築的。

一直很討厭睡覺,所以長期以來的睡眠數總是維持在不足五小時,當然是以天為單位。看到類似「寰宇搜奇」之類的節目,說有人得了「不睡症」,少則數月、多則數年無法入睡,甚至記得小學五年級時還看過義大利婦人長達一甲子沒有入睡的新聞,我總是很羨慕。赫!一甲子哪!就算一天只睡五小時來計算,那也省下了109500小時。十萬多小時,我可以看買來還沒時間翻的閒書、可以好好練習只懂皮毛的薩克斯風、能夠好好溫習鋼琴、終於有時間把繪本故事畫完、可以學法文練日文和義大利文、看掉堆積如山的好片子、大約可以重看Before Sunrise一百次、可以開始寫進度一直維持在大綱階段的小說、還可以好好檢視多如牛毛的相片。當然,一天搞不好更新BLOG兩次也說不定。

所以說,人到底為什麼要睡覺呢?

抱持這個念頭活了好久,對於別人「妳該早點睡吧?」的關愛眼神視若無睹,出門旅行也要早起晚回,總認為自己的身體早已習慣如此作息。

小旅行回來,身心終於進入一種極度疲憊的狀態。幾天居然都在午夜時分就想就寢,除了更新『一次』,坦白說其他的什麼都沒力氣做。

「好像該睡覺了。」看著房間鵝黃小床這樣跟自己說,然而還是黏在椅子上打文章,撐著不肯動,心裡還記掛著「每天都睡五小時」的十數年記錄,怎麼都不肯承認真是疲累的事實。

「好像真的該睡覺了。」眼皮快要撐不開,頸項和後腦開始隱隱作痛。「妳如果睡飽不帶熊貓眼,會比現在要迷人多了。」朋友小心翼翼地說。

我想黑眼圈是沒有褪去的可能,不過真是該睡了。好累……


10.16.2008

一盅熱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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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灣寧靜海前,點了一盅熱鮮奶,羊奶。

雖然不特別喜歡羊奶,好險的是也不討厭那樣的氣味,咖啡館的後方養了幾隻咩咩叫的羊,我偷偷猜想端上來的「新鮮羊奶」會不會就是其中一隻適才的傑作。喝著喝著,突然想起小時候很喜歡的「海蒂的故事」。陪著爺爺的海蒂早上起來時都由爺爺擠下一大碗新鮮冒泡的雪白羊奶,配上金黃色的乾奶酪當早餐,記得每次讀到這一段,總會覺得嘴饞,也想咕嘟咕嘟喝下一大碗甘美的羊奶,再啃嚼一塊乾酪。

我不像海蒂在山野間奔跑,但端坐的咖啡館裡正正面對一整片的寧靜海,毫無遮掩。海風送來,淡淡的鹹味,彷彿也為羊奶添加了一些滋味。我沒有乾酪可吃,但是香濃的羊奶乳酪蛋糕不也在桌上嗎?

如此,我大口咬下蛋糕,看著寧靜海,配著一盅鮮美滾燙的羊奶。

心就這般慢慢沉澱。為了寧靜海,為了熱羊奶。


附註:這樣是不是可以猜到寧靜海的所在地了呢?(笑)


10.15.2008

一灣寧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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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來到這個海灘。


雖然每次來此前的心情都不一樣。

但離去的心情卻都是平靜的。

寧靜、祥和、美麗,就是這灣風波不起的海。

來了這裡,心情便也鏡面無波。

無風無語。



10.10.2008

出發去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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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沒什麼。就是老毛病又犯了而已。」(笑)


【雅虎運動名家專欄】鬼魂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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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回去,就要看不見洋基球場了嗎?」

我一面盤算著明年稀有的假期是不是足夠回一趟紐約,一面計算老球場拆去的時間。怎麼算,似乎都沒有辦法在球場夷為平地之前趕回去。那麼,原來承載我許多歡樂與哀傷淚水的老球場,是不是只能在布朗克斯區化作一片翠綠公園,無奈地迎接頓失憑依的遊子?

看著新聞洋基隊長基特向球迷「保證」:「那些鬼魂一定會自然飄到對面。」的這番話,心下不覺咕噥起來。當然,與老球場不過隔街之遙就是更大更新更完備的新球場,據說造型也復古,軟硬體設備更是一流,只是,那又如何呢?

那只是另一個我不認識的球場,沒有記憶殘存。

翻閱著新聞資料,一面想起在這個城市的點點滴滴,洋基球場始終佔著龐大的一塊。至少有一整年的時間,我時時到此報到,或者傍晚,也許午後,有時穿著衣料少得可以的背心,也有裹著厚夾克的時候,然而身邊總有一群朋友、不缺一杯啤酒和其實鹹得要命的熱狗。我們吃喝笑鬧、大吼亂叫,左外野看台上那塊小小的定點,似乎已經烙下了專屬我們的印記。

那是我第一年的紐約印象,熱鬧、歡笑、活力四射,生活彷彿印證在每個場上生龍活虎的球員身上,永遠不老。也就是那一年所積存的熱力,支撐我度過接下來的幾年寒冬、撐過曼哈頓生活的龐大壓力。

那是許久以前的事,雖然以時間的長軸來說,連一眨眼的瞬間都還不到,然而已經夠久了,對我。

經過數載春秋,嚐遍異地生活的精神困頓,有過了令人蒼老的感情經歷,終於又回到故鄉,回到原點。而當年的老朋友卻早已四散。有的去了加拿大,有人到了對岸,嫁的嫁了,娶的娶了;有些人就此消失音訊全無,大半的人則凝聚成MSN上的一個亮點,忽明忽暗,多數時候是熄滅的。

沒有想到的,在我們這樣的年歲,也有人就真的熄滅了,生命吹起永恆的熄燈號。

那是第一次帶我去洋基球場的朋友,也是每一次洋基球場觀賽的同伴。06年,我返回紐約探舊,卻在新洋基球場剛要動土的前一天知道了他去世的消息;而08年,在老洋基球場落幕的那一天,於「聯合新聞網」寫下了關於他的故事。雖然是巧合,但似乎也是對於他的一種憑弔。

仍然記得,得知噩耗的那個炎熱下午,恍恍惚惚地搭著搖晃的4號地鐵,往著並沒有賽事的球場走,將從前習慣佔住的左外野看台仔仔細細地走了一遍又一遍,坐下來,往事如無聲電影,一幕幕在眼前播放,淚水無法抑止地嘩啦啦留下,球場於是在眼前糊成了一片。

那是我最後一次踏上洋基球場。

新球場將在明年4月啟用,舊時代的美好與神奇的傳說似乎劃上了休止符,雖然基特信誓旦旦地說:「那些鬼魂一定會自然飄到對面。」但我卻始終懷疑,我那熱愛洋基球場的朋友是否找得到入場的路?

如果說我對棒球懷有熱情;如果說我對洋基懷有思念,那都是因為他,始終熱愛洋基球場的朋友。

而我希望他,不要迷路。

(原文以「老洋基的鬼魂,別迷路了」刊載於雅虎奇摩運動專欄)


攝於紐約˙華盛頓廣場

10.04.2008

曈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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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三年前,為小小姪女寫下了一點簡單的文字,偶然翻出,看看還有點趣味,讀著讀著,卻忍不住有些感傷。三年了嗎?就要三年了嗎?真是發生了好多好多事的三年,彷彿一眨眼人事已非,又彷彿疑惑怎麼是如此漫長,才過去三年而已?

然而歲月長在小孩兒身上,無論如何,當年的小爬蟲類已經能走能跳,也早不肯喝牛奶了。

總是這樣的,當小孩兒不哭不鬧,卻又開始懷念他哇哇啼哭的美好。

總是這樣的。

2006.5.12 給曈曈:

臭曈曈,不知道這種臭脾氣是遺傳到你老爸還是你老媽……我猜兩個人都給了你一點。哈!這麼挑,才四個月大,不是媽媽的乳房就不肯吃,不管你那可憐的媽花了多少時間找所謂觸感與母親乳房最接近的奶嘴,也不管你無辜的爺爺奶奶成天要忍受你的噪音。

你的姑姑我都在擺臉色,沒事賞兩個衛生眼給你了,你還不知反省與檢討嗎?

你是小女生欸,怎麼就是一個標準色鬼呢?喂,你…你…該不會是蕾絲邊吧?唉呦,滴汗啊。

今天你媽媽也發狠了,說不餵就不餵,想來她終於也當煩了活動大奶瓶,你不死心,還在那邊哭哭哭,把姑姑我都從床上哭起來了,真是威力驚人。如果你爸媽捨得出借你充當人家的孝子賢孫,應該可以狠撈一票吧?

如何?哥,這比你要等她大到可以當麻豆來孝敬你來得實際多了吧?

我真是個壞姑姑。

可是曈曈啊,你要懂得形勢比人強,今天你哭天喊地,一雙眼還鬼靈精的四處找救兵,逼得你娘和我把你抱離爺爺奶奶面前,讓你體會什麼叫孤立無援。哭得聲嘶力竭,還不是得乖乖就範,跟你的奶瓶說哈囉。哭了半天才喝又不會比較香,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現在你懂了吧?大人是很厲害的,你那一千零一招的哭功,我們早就練到充耳不聞,你要乖乖喝牛奶,才可以變得像我們一樣這麼壞。姑姑現在只希望你的記憶體可以大一點,明天也要記得今天的徒勞無益,不然你明天再把我吵起來,姑姑就變一隻虎姑婆給你看喔!


攝於台北˙家



9.30.2008

【雅虎運動名家專欄】我的第一場棒球


「從洋基球場的引退到五棵松球場的被拆除談球場文化問題」系列七(陳彧馨)
文\陳彧馨

「你知道的,棒球這玩意如果不是在球場看,真是沒意思,所以你不愛看棒球我理解,你根本沒去過球場嘛。」

就為了這個原因,我莫名奇妙的被學長帶進了台北市立棒球場,「來,坐下,這個給你。」手上旋即被塞了很像鐵力士噴漆罐的物品,連著紅色噴嘴。我戰戰兢兢地轉頭四顧,好多好多的人,一片黃色。「等下你看到精采的、想加油的時候就這樣按,」手中的鐵力士罐又一把被搶去,學長做了個假動作示範。「就這樣按下去知道嗎?」我注意到他自己的手中並沒有同樣的物品。

自然,這應該就是偶爾瞥到球賽轉播時多少會聽到的瓦斯汽笛了,聲音似乎很尖,也很大,不過我還沒真正聽過,電視轉放出來的效果有被放大吧?我懷疑地看著小小的罐子。

「你看到對面那堆紅紅的?那些是味全龍的,我們坐在這,這裡是兄弟象,這樣知道嗎?」補上一句「棒球規則懂吧?」我點點頭,「不准加錯油喔!」我還是點點頭。老實說,完全沒想到原來球場是這樣的,人跟人是黏在一起那樣的擠,那樣的…熱鬧。通亮的燈光,非常非常吵雜,前兩排有幾「群」人彼此打著招呼。

「你們也來囉?」
「廢話,對味全欸,能不來嗎?」他們這麼說。

球場不可思議地大,比從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了。我時常走過球場邊去找就住在球場對面的好友,每每走過球場都會想裡頭塞滿了人會是什麼樣?雖然從外觀上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一棟建築罷了。

「這裡塞了多少人啊?有沒有十萬?」萬頭鑽動的場面讓人如是想。

「叭~」「叭~」「叭~」耳膜幾乎要被震破。

突然而起的喇叭聲響起,才發現原來兄弟象的球員上場了。我方的黃色浪潮發出真正高分貝音波,一波波傳遞到場中心,球員都舉手揮舞,跟場邊致意;紅方也不甘示弱,喇叭長音此起彼落。我眼睛睜得老大,雙手在第一時間摀住耳朵,所有身邊的人都站起來發瘋似地歡呼,汽笛喇叭、吶喊、歡呼、鼓掌,還有人跳起來。天啊!真是吵死了。

也真是好刺激。

學長早就站起來亂喊一堆聽不懂的人名,又是跳又是對空揮拳,一回頭看到目瞪口呆的我,就朝著我的腦門啪下,大聲叫著「還發呆?要記得按喇叭啊,又不是買來裝飾的。」

「按啊按啊!」

「快點按啊!」

我終於在第三局兄弟象成功雙殺味全龍的那刻,緊緊閉起雙眼,用力按下第一聲又長又尖銳刺耳的汽笛喇叭聲。雖然抱歉的是,一點都不記得是誰殺了誰,但那一剎那精采的動作,就此深深印在腦海。

就這樣,我的棒球故事於焉開幕,始於兄弟象,當然,也始於已經消失的台北市立棒球場。

「兄弟象的球迷實在瘋狂到沒品。」之後三年時間,時常聽到這句評語。喔,當然還聽過更糟的。我始終沒在意,雖然自從第一場球賽之後,我開始像個門外漢窺伺兄弟象的賽事,留意「棒球先生」的表現,也在別人問「你支持那一隊?」時,大聲回答:「我兄弟象的!」有沒有品我不深知,但象迷有很大的熱情,是從場場賽事裏清楚感受到的。

而那深深地撼動著我。

前不久去拜訪住在球場邊的老朋友,從天母球場一場賽事三四千人頂多的寂寥聊起,談到台北球場從前滿座的盛況,「那時每天都好熱鬧,喇叭超大聲,改成小巨蛋之後一樣吵,不過算是好多了。」以前常常抱怨可怕汽笛聲的朋友這樣說。我還沒有踏進小巨蛋過,然而聽聞此言,不禁又想起舊日場場爆滿的美好時光,和那瓶第一罐、也是最後一罐的瓦斯汽笛。

「我其實從來沒用過這玩意。」還記得那天要離開球場時,我很不好意思跟學長說抱歉,整晚霸著汽笛喇叭沒放,他都沒用上。學長便如此回答我。

「啊?」
「我才不用那玩意,吼就好啦,那個吵死了,我還是第一次買,買了就後悔,可都買了要怎辦?就扔給你用啊。」學長瞇起眼睛看我,「你還真敢用欸,嘖嘖!」

我挑挑眉,低頭看已經被用光殆盡的瓦斯喇叭,耳朵還有高音汽笛聲迴響。

人生中第一場從頭至尾看完的棒球賽,就是在台北市立棒球場,你知道的,那很難忘。

(原文刊載於雅虎奇摩運動名家專欄)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當時的學長早在五六年前覓得嬌妻,現在應該還在某雜誌當大記者。如果當時不是學長下死命拖了我進球場,現在應該就不會有這篇文章吧?

有時候想想,很多當時無足為奇的小事,卻能夠在日後變成點什麼,那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不過這篇文章該配什麼照片呢?有想到再放上來吧?)
(補上煙火照,像1嗎?)

【維也納咖啡館週記】繼續看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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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我們不會被追打?」希波十分擔心。

我拿著相機對準本來就在室內的侍者測光,侍者對我點個頭,微微一笑,轉頭噴了一口菸。

「我覺得不會。」我一面調光圈和ISO值一面說,室內真的很暗,往外拍的天光也不亮,還逆光,並不算好拍。

「你也太有把握了吧?」希波嘀嘀咕咕個沒完。

歐洲是個對拍照這回事很友善的地方,總的來說。雖然維也納人確實嚴肅了點,但多半是不抵抗我舉起相機,當然,我自己的笑臉可得是必備的打招呼利器。

不過老實說我也有一點擔心,被豆大的冰雹打起來很痛的呢!會有當我鏡頭前模特兒的心情嗎?


約莫五分鐘後陸陸續續有人出現在鏡頭內了,當然有往別處衝的,也有正對著蝴蝶館咖啡屋而來的……


「嗯,我好像真的想太多了。他們好像被打得挺開心的不是?」研究半天每一個被我攝入影像的人後,希波忍不住發表意見。

似乎沒什麼人在意狼狽的樣子被拍下,屋內聚集的人逐漸增多,有人脫鞋、有人拍抖著薄外套上的冰珠子。維也納人不大笑的,但是小小聲的輕笑一起頭就沒完沒了,咭咭咕咕。



忍不住我也停下了按快門的手,跟著咭咭咕咕起來。

玻璃天頂上則是一大片的叮叮咚咚。

「這是你第一次看到冰雹吧?」
「是啊。」 「很有趣呢!」


攝於維也納˙蝴蝶館咖啡屋

9.28.2008

【維也納咖啡館週記】看冰雹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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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也納大半的天氣是熱得亂七八糟,直到將要離去的前幾天,天才下起了偶大雨,暑氣降了點,還是熱。

那是很狼狽的幾天。

由於擔心突如起來的大雨弄濕了心愛的相機,也擔心穿起長褲還是洋裝高跟鞋要是打溼了實在很麻煩,所以一律穿著實在沒什麼布料的白短褲和臨時買的粉紅夾腳拖在這座很有氣質的城市裡晃盪,這真的不是好示範,特別是闖進幾間高雅的咖啡館,看著侍者用十分「忍耐」的臉色努力不看我短褲邊緣垂下「年久失修」的流蘇和腳上踩著「海灘用」拖鞋時,我自己都能夠感受到不好意思的紅雲啪拉啦上臉的感覺。

「就跟你說這裡上咖啡館是有所講究的嘛。」維也納的老搭檔希波如是說。

然而天要下雨是攔不了的,所以我還是日復一日如此裝扮出門,畢竟雨總是莫名奇妙的說來就來,維也納的氣象預報又如同任何其他地方一般僅供參考。不過下雨並不是沒好處的,雨剛下畢、將停未停的時刻,天空有時在濃重烏雲後會透出明亮光芒,這個時間攝影,往往有陰天打光的效果,對於還沒開始練習閃燈技巧的我而言,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時機。

「我們應該可以在雨落下來之前趕到。」希波望望天色,如此這般的說。

據說在阿爾貝蒂納博物館(Albertina)周邊,有一間美麗的蝴蝶館咖啡(Butterfly House),有高大的棕櫚樹和青銅色鑄鐵鑲成的大片玻璃溫室景象,非常不一樣。我幻想起玻璃天頂上滴滴答答響起輕脆雨聲,於是決定在下雨的日子拜訪。

「等下肯定下雨的,現在去吧?」

穿越阿爾貝蒂納前的廣場時,天空已然開始飄雨,路邊停著的馬車紛紛拉起了頂蓬,有個馬車夫躲在馬車裏講手機,一面笑笑看著正對著他拍照的我。

雨還小,繞過阿爾貝蒂納,就是霍夫堡冬宮,穿進大門左手邊就是長列的蝴蝶館咖啡,雖然外觀驚人(真的就是溫室的樣子!)但我還是忍不住冒雨在外拍起了兩大顆裝飾的莫札特巧克力球,雖然當時並不是特別喜歡裡面杏仁膏的滋味 (卻在回台北後於101的阿瑪迪斯咖啡館看見時忍不住買了兩大包,邊吃邊哭)。

蝴蝶館裡沒有蝴蝶,但是有非常多的人,大約是在維也納看到人最多的咖啡館,空氣十分糟糕,潮濕而不透風,陰陰暗暗,真的具備熱帶氣候的雨林風情。沒有位子,也不想逗留。

「換一間好了。」我輕輕說。

雖然有點對不起希波,但無論如何不想自我勉強。

雨還可以,撐著傘,我們走出蝴蝶館,雨中的冬宮蕭瑟,一些不像夏日氣息。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豆大的冰雹突如其來打了下來,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把我們又逼回了蝴蝶館。

於是我們又回到蝴蝶館,窩著看冰雹一直一直下。

「這樣要下多久啊?」
「看這個樣子,我猜大約也要半個鐘頭。」

我低頭看著相機,沒什麼損傷。

「等下應該會有人也衝進來躲吧?」
「應該會,怎樣?」
「我好像應該找個好角落。」
「你沒帶腳架欸,天又暗。」
「管他,試試看也無妨。」

我挑好位置,毫不怕手痠地舉著相機等待。

「我要離你遠一點。」喃喃抱怨交錯朋友的希波終於忍不住這樣說。

管他呢!



攝於維也納˙蝴蝶館咖啡

9.24.2008

筋疲力竭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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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總算可以說忙碌大概告一段落,我試著鬆開肩頭,軟躺在皮製扶手椅上,慢慢旋轉過椅子,撥開身後長條的百葉窗簾。

外頭陽光燦爛,風風雨雨的陰霾是什麼時候過去的呢?

不知道已經有幾個晚上,幾乎是以自己小小的辦公室為家,櫥櫃裡放滿了臨時買來的補給品和提神飲料,咖啡日夜不缺。我終於知道內湖科學園區附近有哪些店家還能接受夜裡一人份餐飲的外送服務;也開始清楚夜半偌大的辦公室,那些同事在座位上放了會發出音樂聲的擺設(有鳥叫、溪流聲和小叮噹配樂);而又有哪些奇怪角落會散發出兮兮愫愫的怪聲(雖然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膽量去查看)。夜裡的辦公室很寂靜,卻又充滿了各式各樣在白天吵雜人聲掩護下聽不見的聲音。

不過現在是正午,而我已好久好久沒有在內湖科學園區其實不算太糟的街道走走。

所以我走出辦公室,讓陽光打在身上,希冀能夠汲取多一點點能量,應付深夜回到家後還要寫的稿子。

不過,能貼出這篇文章,情形總算已經可以說是好多了,至少。




PS.雖然說的是陽光燦爛的午後,但心情很疲累,差不多就像照片展現那樣,所以…

9.18.2008

關於UDN聯合新聞網、運動大聯盟、邊邊角角論壇和Jas Chen’s Baseball Roman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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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亂的標題,我知道。

看起來跟這個部落格似乎沒什麼關係,我也知道。

不過偏偏就是發生關係了。


其實已經是第二篇文章,大概可以算是專欄文。答應了邊邊角角論壇,每個星期寫一篇棒球相關文章,勉勉強強可能與算是某種形式的「棒球文學」沾上邊,在聯合新聞網上發表。

本來嘛,看到如圖示這樣錯綜複雜的介面,我猜想大概不會有太多人發現。不過,第一篇文章《只是想「回家」而已》刊出那天,我的MSN突然熱鬧起來。

「彧馨,這是你寫的嗎?」對話開始多半先扔了文章連結過來。

得到肯定答覆後,反應就精彩了。

「你…你…你居然是熱血棒球妹!」這是不敢置信的朋友。
「陳彧馨!你興趣未免也太廣泛了吧?」這是嫉妒我時間太多的忙到翻朋友 (彧馨其實也很忙的呀……)
「陳大小姐,你包山包海唷,怎麼什麼都寫。」這是品酒的朋友,看完我的飲食誌、攝影誌又來個棒球誌後的「太不挑」感言。
「有點像是你照片的樣子忽然跳到穿著橫隔白底的制服,戴著棒球帽;或說一手喝咖啡,一手揮棒球的樣子。」這是從事咖啡業的高中老同學。

當然還有許多是溫暖鼓勵的好朋友。(不過鼓勵的話都不好笑,這裡就不寫了。)

人在神州大陸的陳家弟弟看到姊姊的專欄,二話不說扔了個正在打棒球的某神秘國小同學MSN給我「姊,他打棒球可兇了,有球隊唷,你有不懂可以問他。」

熱愛體育、夢想是到ESPN上班的R也提供弟弟一枚讓我使用:「我弟是專精的體育記者,專跑棒球喔!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問他。」

「你以後會拍照片,用自己的照片吧?」的確不排除這個可能。「我的大炮到時借你用。算了,你那台相機太陽春,直接拿我的去拍好了。」攝影師朋友乾脆準備出借望遠鏡頭和那台被稱為神級相機讓我使用。(感激涕零中,那可是六位數字的器材!用起來壓力很大吧?)

我自己呢?一邊寫著棒球,一邊偷偷想念著紐約、想念著曾經的青春歲月。

第二篇文章《青春的吶喊:我想交男朋友!》刊出後,遠在海南島的朋友從MSN扔來大笑「有你的,要徵友喔!」既然是徵友(!?)就應該廣告週知是吧?

所以是這樣的,未來應該每週都會看到彧馨的文章在UDN出現,大約都在星期三更新,如果您也喜歡棒球,不妨來看看。

9.16.2008

夏威夷人生?紐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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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幾個人可以穿下Jackie做的衣服呢?」

我還記得那天在歐胡島陽光炙熱的午後,瞇著眼睛打量每個會被嚴格的Jackie畫上不合格標誌的比基尼女郎。那時在溫暖陽光下思念紐約是一件舒服的事。太舒服了,所以終於帶著問號沉入午後的昏睡。

悶熱的夏季剛過,天正微微涼的秋,無疑是舒服的。然而連接幾天的豪雨,卻不由自主讓人懷念起暖洋洋懶洋洋、四季皆春的夏威夷,和在夏威夷想念紐約的午後。

如果說,某個部份的紐約,是病態、蒼白而且瘦弱,那似乎也不是什麼非常過分的敘述。躺在十分舒適的夏威夷沙灘上,在眾多比基尼女郎環繞中,瞇起眼睛這樣想。

當然,紐約也有陽光的一面,在極短暫的夏日裡出現。那時紐約充斥著背心短褲小可愛,人們肆意徜徉在暖金色裡,享受難得的好時光。不分男女美醜胖瘦,全員急呼呼地將自身裸露的尺度放到最大,就算還不敢幾近全裸地招搖過市吧,也會招呼三五好友、或偷偷一人,夾本書,在陽光正好的週末午後,於中央公園的大草坪上,赤著上身與豔陽來段古銅色約會。

只不過,一年裡,這樣的時光僅有短短的兩個月。絕大多數的紐約,還是豎著衣領、披起黑色及膝毛大衣,順便將暴露於空氣中的手腳頭臉,用帽子、圍巾、手套、長靴重重包裹起來,是這樣冷肅的氣氛。不過如果行走美國多處,一定會發現,不論紐約客加添了多少衣物、她們的身形依舊苗條高挑。

在紐約,肥胖是一種罪惡。

身為亞洲人,已具備相較下嬌小的身形,但在這裡,我從不認為自己沒有少幾磅的壓力。走在下東蘇活區,石磚鋪地的窄小街道上,擦身而過的是身材幾可媲美時裝模特兒、活似畫報上走下來的人(也有真是模特兒的!);漫步雀兒喜,在老市場裡被香氣逼人的奶油千層酥餅誘惑,回頭卻看到也在採購、但似乎患有隱性厭食症的同志情侶,正斤斤計較著巧克力慕斯和野苺李子派哪一樣熱量比較低。就是總該算中年人活動區的上城,也還不能放心。雖然悠閒地溜著狗兒的男女早過了裹著緊身衣曲線畢露的年歲,但套著寬鬆家常服,仍然一個個仙風道骨般,是風吹即倒的紙片人。我時時擔心或大丹、或拉不拉多、或俄國牧羊犬的大狗們,如果臨時起意想試腿力,搞不好能把牽著繩子的主人當成風箏放飛也說不定。

「為什麼你們總要把衣服設計得這麼小?」我問一個把頭髮挑染成金黃的設計師好友Jackie。每回要作sample款時,我總為了不是2號size而永遠不會拿到一件訂製服而沮喪。

「親愛的」瘦到只剩骨架子的Jackie眨眨迷人眼睛,拍拍我的臀部「少幾磅穿起來才好看嘛!再瘦一點啦,我做一件超~合~身迷你短裙讓你電死一票男生喔!」


「怎麼離開紐約反而瘦下來了呢?」



攝於紐約˙底片時代的老照片 (不用真的貼胖胖的比基尼女郎照吧?)

9.15.2008

這個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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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吞下蛋黃酥、雙黃蓮蓉、伍仁金腿等等月餅,和剛好碰巧陳家哥哥的提拉米蘇生日蛋糕、阿默起士乳酪蛋糕之外,一整個週末,我的臉大概都保持這樣。

大概都這樣。

窗外的風呼呼地叫,坐在一個人的辦公室裡分外疲憊。

累。


感謝諸多在MSN裡為我打氣、給我擁抱圖示、在部落格裡留下擁抱留言的朋友。

謝謝!

Ps.感謝曈曈的精采配合。

攝於台北˙自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