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7.2009

【彧馨旅札】讓我翹個孤輪跟妳say Hi!

Copyright © Jas Chen

原刊於2009.5.18.UDN聯合新聞網

在山坡路上走了十來分鐘,逐步往上的雙線道路,鋪得平整美麗,兩旁皆是特色獨具的房舍,整潔美觀。將陰冷巴黎拋在腦後之後,越往南行,氣候終於也不再冷得讓人受不了,於是走在孤寂毫無人煙的鄉間道路,也變成一件美麗的事。

我正在一個如今都快記不起名字的小地方,L'Arbresle。

TGV列車只花了兩個鐘頭,就從巴黎抵達里昂。抵達里昂時正值中午,該是用餐的好時機,特別是下車的地方可是里昂啊!這是個米其林等級的餐廳分佈遠比巴黎來得多的地方,全法國第一名實相符的美食大城,然而我急匆匆在里昂車站找尋可以託放大件行李的地方,然後又急匆匆找尋銜接的火車,剩餘丁點時間在車站快餐店買了棒子麵包三明治當做午餐,便如此背著兩天一夜所需的什物,包含筆電相機,再跳上地方慢車,直直地往L'Arbresle而去。

「L'Arbresle,這到底會是什麼地方啊?」火車上啃著三明治,不由得思索起來。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建築巨匠柯比意(Le Corbusier)硬要在這裡蓋出有名的拉托雷修道院(Couvent Sainte-Marie La Tourette),這個距離里昂不到一小時車程的小鎮,大約這輩子都不會想要來吧?

火車靠站,我背著沉重的行囊 (此時就會後悔為了省錢不肯多買迷你筆電) 下車,車站很小,大約不比平溪車站大,但很明亮。來之前查過路徑,大概知道修道院的方向,理論上車站到修道院應該有巴士可搭,不過一班間隔一小時以上,說老實話依照我的性子那不如直接走去比較快,於是大著膽子沒問旁人就開步,雖然事實上現場能問的也只有售票先生一人。午後一點半,大概不是這樣通勤列車的有效運作時間,所以也沒別的乘客下車。妙得是,此後居然只能跟著好險都有的路牌指標行走,這個小鎮,在這樣天氣晴的好日子,卻是靜悄悄,沒有蟲鳴、沒有鳥叫、沒有貓,當然更沒有人。

這,當然說的是那名騎士出現之前。

大約走了十多分上坡路,走著走著熱了起來,我在吊在脖子上的相機、裝著筆電、兩顆鏡頭、一日所需雜物的沉重背包和穿在身上熱得要命的厚純羊毛大衣之間掙扎,如果脫下大衣,委實沒有可能塞進背包,那麼唯一可行是拿在手上。不過這樣拍照就極麻煩;不脫大衣走著又實在熱,已經解開了一排釦子,裡頭的毛衣依然半被汗濕。根據手上資料,眼下走不到一半的路嘛,何況聽說等下還會走上奇怪的小路,說不定不好走哪。

就這樣一邊走一邊想一邊還要把路上看見在陽光下極美的青苔拍下,所以當那名騎士第一次從我身後騎過身邊時,就沒注意,連明明很吵的引擎聲都沒聽見。

「咦?這裡也有人騎輕機車?」我如是想。

L'Arbresle其實沒有那樣小,不過真的安靜又沒什麼人煙,雖然有輕型越野車出沒老實說應該不是太奇怪的事,還是小小吃了一驚。不過,奇怪的還在後面。

騎士騎過身邊老遠之後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掉頭回來,再次越過我。「大概走錯路吧?」雖然騎士的確回頭看了我,不過看起來沒什麼惡意,猜測大約是對東方人好奇。我目送他下坡,然後……咦?他在我身後大約二百公尺的地方居然又掉頭回駛,什麼嘛?難道是特別回頭看看東方女生嗎?

還沒搞清楚是什麼狀況,騎士當然已經「又」駛近身邊,唔,這次動作有點怪,騎士居然在往上坡的路段表演起特技,讓前輪整個離地,單輪堂堂前進。這不就是台語中的「翹孤輪」?我有點瞠目結舌,等到反應過來拿起相機,已經錯過畫面。

騎士在前次迴轉的地方停下,回頭又看看我,大約發現我一臉懊惱,二話不說的再次衝下,於路另一頭迅速迴轉,停下。我趕忙擺好相機,雖沒有把握是不是能拍好,但無論如何不想再次錯過。

「好了嗎?」素不相識的騎士遠遠的以眼神相詢。我嚴陣以待地點頭示意。

有如精采畫面重播般,騎士再次以「翹孤輪」的神氣姿態沿途上坡。我的相機對焦速度稱不上快,但毫不猶豫 (也沒時間猶豫) 地批哩啪拉連拍起來。騎士再次在坡上停下,回頭確認。我低頭看著相機視窗,這次拍到了!於是遠遠向騎士招手。 「看來你拍到了嘛。」騎士大約了解這點,也遠遠地揮了手,然後一溜煙地往前方而去。

我其實到目前為止還沒見到這個小地方的什麼人,除了車站售票員(躲在票亭也不能說真的看到),這個騎士還是第一個。

「如果翹孤輪是此地人打招呼方式之一,那麼還是隨時備戰好了。」我決定不脫大衣,緊抓著相機。下一個經過的不知道會是誰?又會用什麼方式跟我打招呼呢?真是令人期待。

5.26.2009

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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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餐館裡,氣氛迷人。

餐館真的很小,除去吧台,約莫只剩下七八張桌子,卻滿滿都是人。
乳藍的牆面、橘黃的牆面,墨綠的書櫃、棗紅的桌邊,整面舊巴黎氣味的紅磨坊式老海報,一張張給鑲框好,以一種隨意的方式排列組合。

正對吧台的那面牆,倒是整面留了給強尼戴普,讓他頹廢地在海報裡點著煙泡澡。

彼時不特別思念巴黎,出現在這樣巴黎味的迷人小餐館是種無意間。

而這樣無意間拍下的朦朧多彩,卻恰恰好描述如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心情。

5.24.2009

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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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Jeff Cheng

天氣有點太熱,汗有點多。
菜有些太辣,胃腸有點弱。
行徑有點瘋狂,年紀有點大。
相識有些太晚,酒喝得太少。

不過,我喜歡。

僅紀念09年夏日,在新公園喝酒的特別一夜。

5.20.2009

【彧馨旅札】巴黎的麟爪(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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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也算是一種總整理吧?

巴黎鐵塔的冬日大多都是冷颼颼的,無論怎麼摩擦生熱,按下快門的手始終凍得像是冰棒,然而在鐵塔下看到的人,某些人,大約不會有這樣的困擾吧?看著他們作著「巴黎鐵塔下無奈的冬日運動」,我難免會這樣想。

走訪過鐵塔後,一定還會去的地方自然包括這裡,戴高樂廣場 (咦,不是熟悉的地名嗎?)。那這樣說吧,就是矗立著凱旋門又連接香榭大道的世界最莫名奇妙大道邊上,這裡是個總有大批瘋狂轉圈的汽車和永無休止人潮的地方。雖然其實從來沒喜歡過,但是來到巴黎不去好像又不行的樣子,所以每次都會有點無奈地回到這個地方。

離開市中心,遠在18區也有好地方可去。蒙馬特上,聖心堂下就是。只是要爬樓梯、要爬山坡,還要小心被騙。在此處好奇心雖不會殺死貓,但被匡去五十歐可是常聽到的事唷。(那麼我該慶幸好奇心不重沒上當才是……然而推開一個又一個強迫推銷的人也是一件頭很痛的事) 。

不過結束人擠人的行程,或許可以去蒙帕納斯休息休息。蒙帕納斯雖然是商業區,但是擁有佇立著巴爾札克的發煩街口與咖啡館大道(蒙帕納斯大道),四大咖啡館全聚集於此。此外,同以蒙帕納斯為名的小街,林林總總地開滿可麗薄餅小舖,讓蒙帕納斯是咖啡館大道也是薄餅小街如此地吃喝齊備。吃喝歇腿過後,可以登上蒙帕納斯大樓觀賞巴黎之霧(誤),聽遊客鄉音細語。如果還有興致,入夜不妨一窺海明威不在的丁香園,即使不試試翠綠的松露綠沙拉,光是喝杯調酒、聽聽音樂,也會是極其動人的美麗一夜。



巴黎的美麗令人留戀,即使在將離開它時都要驚心動魄。離開巴黎那天,我多麼希望在搭乘火車離去前能夠擁有一小段完整的最華麗的候車時間,卻只有再度留下遺憾。也許巴黎正告訴我再度探訪它的理由,但這段貧窮,但快樂的巴黎日子,即使圓滿結束,又怎能阻擋我再次回歸?

當然還有許多該寫的沒寫,想說的未說,也許會在自己的天地慢慢紓發,但在心情越來越渴求輕快的當下,想寫些別的地方了。畢竟書寫巴黎,於我而言,似乎怎麼都難以擺脫點點淡淡憂鬱。

【彧馨旅札】巴黎的麟爪全紀錄《刊載日期自2009.2.2~2009.5.11˙UDN》

明天,我在巴黎!
巴黎,賽啦!
聖母院前我不說英文
巴黎鐵塔下無奈的冬日運動
巴黎的咖啡館
海明威不在丁香園
如果巴黎有條街是你的名
世界最莫名奇妙大道
蒙馬特上,聖心堂下
巴黎之霧(誤)
發煩街口與咖啡館大道
是咖啡館大道也是薄餅小街
最華麗的候車時間
貧窮,但快樂的巴黎日子

5.19.2009

【彧馨旅札】之巴黎的麟爪(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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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一下,嚇,居然還有八篇。

陸陸續續貼到一次上的旅札,其實是很按照心情和懶散程度,所以,很不幸地(?),似乎並不是每一週旅札,都有安安分份被貼在這個園地。不過,彧馨版的【歐遊札記】在UDN聯合新聞網已經遠離了巴黎唷。目前正寫到在法中碰上的好笑騎士事件中。但,在一次上的遊記到底記錄到哪了呢?

仔細數數,已經貼上六篇,好像差不多就寫了這數字嘛。但是再算算沒貼上的文章,嚇……還有八篇沒有貼上來啊………

作一次貼上來,怎麼說,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吧?(畢竟每一篇都結結實實超過一千五百字唷),那…那…

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於是目前仍(不負責任)在傷腦筋的思考中。

5.16.2009

【場邊故事】看棒球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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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幾天的網誌都在說貓,那麼放上這篇有點久的文章,也算是種應景(?)。照片裡的貓自然真是當天的三色長毛母貓,球場也確實是當天的社子球場,不過請不要跟彧馨要文靜年輕的女孩照片,這種東西彧馨沒有的呀!(兩手一攤)


【場邊故事】看棒球的貓

(原刊載於印刻文學生活誌09年元月號)

「我喜歡看他們打球,雖然其實看不太懂。」臉蛋淡淡上了一點妝,一對眼睛非常明亮的年輕女孩子這樣說著。

星期日的早晨,十一月末的天氣莫名的熱,時間接近正午,我拉著從維也納回來度假的朋友,坐在找了好久才終於找到的社子球場上看乙組棒球賽。天空出乎意外的晴朗,襯著棒球場的紅沙地也美麗了起來。

看乙組棒球賽沒有什麼壓力,這跟看職棒有很大不同,一來場地沒有觀眾席,了不起用幾塊木板架個小小的、看起來像隨時會垮掉的小看臺,這樣的迷你看臺基本上就是坐滿了,大約也只能容納二十來人;而看臺零落的程度,是如果真要滿座,搞不好還真會塌下來也說不定的糟糕。再來嘛,都沒有觀眾的位置了,所以你可以想像,偌大的球場,有的就是兩隊隊員和裁判、最基本的工作人員,此外很少有什麼人駐足。

這並不是說乙組的棒球賽不好看,老實說,如果沒有觀眾、贏了球也不會有什麼巨額獎金、還要自己四處拜託找贊助來支撐球隊,這樣還能夠喲喝好一大早衝到球場,在熱得有點莫名奇妙的十一月穿戴上種種配備、規規矩矩熱身、練球、進入比賽狀態,這不能不說是對棒球的一種絕大熱情。那麼在這樣巨大熱情下上演的球賽就算不好,也頗有可看之處。我的意思是,就算乙組的球員球速沒辦法很快,技術不能說高超,但你知道的,那跟精采沒什麼關係,總不會只因為上場的兩隊是洋基和紅襪,然後演出一整場直到九局還是鴨蛋對鴨蛋,安安穩穩投球、平平順順守備,無聊到狂打哈欠的比賽就叫精彩吧?

只可惜,就算比賽很精采,球場邊上仍然沒有什麼人。我沒有挑戰不穩定看臺的勇氣,拉著朋友坐在打者正後方小小的棚子裡,偶爾有幾個大概是社子島的居民閒散走過,發出像是「爸比,有人打棒球欸?」這樣的小小孩囈語,然而牽手的父親模樣人物憐愛地摸摸小小孩的頭,依舊不曾停留地走過。再來就是等在旁邊準備賣便當給球員的小販,陣陣香氣恰好提醒自己也開始餓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

幾乎沒什麼人看球賽,不過,半個小時後,朋友與我終於有了新加入的同伴:一個年輕女孩子,和一隻三色長毛貓。

女孩子大約不超過二十二,蓬鬆的長鬈髮,淡淡的妝,鵝黃的貼身上衣是近來流行的長版,下搭艷紫色緊身長褲,視覺上是強烈對比,但協調襯出女孩修長身形。不過怎麼看,女孩都不像會隨意出現在社子島的居民,更不像來觀賞球賽的球迷,卻文文靜靜坐下,把手上一直提著的東西放好,似乎打算久待。這時,我才看出來提的是個精美貓籠。

貓籠裡當然有貓。女孩輕輕地拉開貓籠的小門,三色長毛貓咪晶亮亮的大眼睛骨碌碌地流轉,安安靜靜地看著正前方的球場。

我承認,是為了貓,我才忍不住拋下朋友,厚顏對著女孩搭訕起來。

「咦?你是專程來看球的嗎?」總不好一開始就問貓,我想。

「是啊。我喜歡看他們打球,雖然其實看不太懂。」

「看不太懂?那怎麼會知道有比賽?」就算是附近居民,社子棒球場還是離住宅區有段距離,要翻過兩道河堤才能看清楚,真不是隨便可以發現的地方。

「呵,」女孩忍不住笑了出來,甜滋滋的「因為我男友正在場上打呢!」她指了指遙遠的游擊手,語氣如蜜「他打得好認真,比上班都辛苦,一天到晚練球,今天據說是晉級賽,如果贏了下午還要打呢。」女孩看來很高興有人可以說說話,索性捧了放在包包裡的飯盒出來,「你看,我幫他準備了便當,不然下午接著打,附近沒什麼地方賣東西,他一定會亂吃。」

「如果輸了下午還打嗎?」

「不會輸的。我男友一定會贏!」

我看著球場另一端的記分板,不忍心告訴信心滿滿的女孩目前她男友的隊伍狠狠落後四分,而已經是八局下了。反正女孩一逕地盯著場上的游擊手男友,眼神如夢似幻,仿如其他的什麼,在此時都無法打擾。我忍不住逗弄起長毛貓,貓咪呼嚕嚕地舒適撒嬌,眼神卻一如女主人般夢幻地盯著球場,聚精會神。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隻在球場看球的貓?」我胡思亂想著。女孩眼睛睜得滾圓,眼尾略略上彎,長鬈髮蓬鬆鬆地,從側面看也像一隻美麗貓咪。如此,一排長椅上,便這樣靜靜坐著沉默的我朋友、撫摸著貓咪的我、認真地看著棒球場但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棒球的貓咪與認真地看著棒球場卻完全不是在看棒球的貓咪女孩。喔,還有一盅熱騰騰的愛心便當。

最後要說的是,女孩的男友果然帶著勝利姿態吃著便當。

「怎麼最後一局守備這麼糟?」居然逆轉勝了,真是。忍不住問起垂頭喪氣下場的朋友。(我當然也是去捧朋友場的嘛。)
「大概是我沒有愛心便當吧?

5.15.2009

咦,你是誰?

Copyright © Jas Chen

「你是誰啊?」

夜裡一家人看著電視,悄無聲息間,一隻貓咪竟然定定站立在小客廳的落地格子窗前。本來嘛,家裡養著神出鬼沒的Neige小貓咪,夜裡看見貓在牆頭、貓在窗畔、貓在門外喵喵地叫,都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不過,仔細瞧瞧,窗口這隻窄臉小花貓,根本就不是我家Neige。


「好像是常在對面鄰居家的貓咪。」母親說。
「看起來熟門熟路欸,搞不好常來家裡偷吃Neige的食物。」剛好在家中作客的J說。
「我猜他想吃東西。」堂弟咚咚咚地衝到院子摸黑倒飼料。

我,我當然趕緊回房間拿相機。

應該是Neige朋友的小花貓還是有點怕人,放下飼料人便趕緊進屋,隔著格子窗開始做「貓觀察日記」。

「我認得他欸,」時常來家裡的J說,「有次我看到他和Neige坐在門口,一邊一隻,好像貓門神。」

「奇怪,他到底是懷孕還是胖,肚子怎麼老是這樣大?」看了半天也認出來是隻「熟貓」的堂弟這樣講。

「我猜他有人養,大概『咖擦』掉了,所以這麼胖。」J說。

「我想他是Neige的媽媽,」母親慢條斯理地一邊喝著剛醒好的便宜紅酒,一邊說「你看Neige是在家門口撿到的,撿到時那麼小,貓媽媽一定在附近,說不定就是這隻花貓啊。」

如果這樣講,那我有時看到會跟Neige玩耍、稍微瘦一點的另外一隻純白小貓,說不定是Neige的親兄弟姊妹唷。

在格子窗這邊竊竊私語著「貓身世」人們的嘈嘈切切中,格子窗那邊的小花貓已經緊緊張張地把盆裡的飼料吃得乾淨,拍拍屁股走「貓」。

「我還想Neige瘦巴巴怎麼能吃那麼多,飼料一天要倒個兩三次,原來家裡其實養了一堆貓食客。」堂弟搖搖頭,再又到小花園把飼料裝滿,等著Neige回家吃飯。

不過,夜裡十點囉,臭Neige怎麼還沒回家呢?

5.11.2009

母親節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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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節剛過。

剛過去的母親節,是很可愛的母親節。

一如以往,為了佳節到來,老爹總要張羅著將兄弟姐妹集合起來,在某個或著新奇有趣、或著美味可口的地方吃飯,每年如此。奶奶高齡88了,身為長子的老爹,總是很珍惜地把握每個可以歡樂的時光,為自己,大概也為了奶奶,留下丁點美麗的片刻。

奶奶的記憶力大不如前,或著說,多多少少出現了些失智的狀態,有些時候會冒出些讓人不知所措的話語,但大體而言,身體是不差的,總算萬幸。

「奶奶,大家約了星期六幫你過母親節唷。中午吃飯好嗎?」
「好啊。」

出門前要細心打扮的奶奶在星期六早上早早畫了眉、上了面霜、撲了粉,換上整齊套裝,頂著一雙小輩幫他精心修剪上色的美麗指甲坐在客廳等著。然後出了門,歡樂吃完一頓飯,回家。

趁著好天氣,奶奶又是穿戴好的模樣,於是讓奶奶端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拍幾張好照片。

「那麼,明天去哪裡吃呢?」奶奶小小聲地問著。
「咦?」
「明天不是母親節,要去哪吃?」
「奶奶我們不是剛吃回來?」
「是啊,那頓是多吃的,母親節不是明天?」

我望望老爹,老爹先是一愣,然後大約為了老母親難得心情如此之好,笑呵呵地樂瞇了眼,「好啊,你去找間新奇點的餐廳明天吃。」於是轉頭這樣交代我。

明天!?就是因為訂不到母親節當天的餐廳才改訂星期六的,這下我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麼找間合宜、能停車、菜軟爛且滋味不差,老人家能食用的「新奇」餐廳。

找餐廳的離奇過程暫且不表,總之在餐廳臨要關門前打電話訂好,是間山邊新開的養生菜,於是自家人再度浩蕩出門,就在母親節當日正午。

吃畢,既然在山邊,便順行開車上山,陪奶奶望望野景,喝杯行動咖啡館滋味還不糟糕的咖啡。


奶奶一面喝著加糖加奶的美式咖啡,一面看著我,「我們晚上去哪吃?昨天不是說吃晚餐的嗎?」


唔,你看,我沒說錯,是很可愛的母親節吧。

對了,親愛的老媽,您還是很美麗的,不用擔心上鏡頭不好看,下次別躲老爸的鏡頭,好嗎?

在地球遙遠另一端的外公外婆,母親節這一天,和不是母親節的每一天,都要快樂地過唷。


5.09.2009

I believe I can fly

Copyright © Jas Chen

放鬆的夜晚,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讀著小說。

近來一直是很累的狀態,也許生活上並不是多麼疲乏,但心境上卻是累趴趴地完全振作不起來,此外,身體也有些不適。為了有點變化,終於開始重新看起被歸類在”很刺激”那欄裏的書。喔,雖然說是”很刺激”,但老實講哈利波特系列也被歸在本類,所以在大多數人認知裡,說不定未必多”刺激”。

不過,今天看的是真的”很刺激”的《大逃殺》。(糟糕!看起來似乎是很不適合在這裡提的書?)

看著看著,收音機卻播放出這首歌。



好熟悉地旋律。好熟悉好熟悉。

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書,疲累的心像是有道暖流經過,活潑潑地跳動。距離上次聽著極親密的朋友低低唱著這首歌給我聽的時光,原來已經這樣久了嗎?我在R Kelly的聲音裡一次又一次地回想著溫暖的紐約,而在那之後,又渡過好多個春夏秋冬,我也經過了許多悲歡離合,不是嗎?

這麼久這麼久之後,在難以言喻的疲憊裏,重新聽見這首歌,忍不住上網找到,然後反覆一次又一次地聽著。

I believe I can fly

I used to think that I could not go on
And life was nothing but an awful song
But now I know the meaning of true love
I'm leaning on the everlasting arms

If I can see it, then I can do it
If I just believe it, there's nothing to it

I believe I can fly
I believe I can touch the sky
I think about it every night and day
Spread my wings and fly away
I believe I can soar
I see me running through that open door
I believe I can fly. I believe I can fly. I believe I can fly

See I was on the verge of breaking down
Sometimes silence can seem so loud
There are miracles in life I must achieve
But first I know it starts inside of me, oh

If I can see it, then I can be it
If I just believe it, there's nothing to it
Hey, cuz I believe in me, oh
If I can see it, then I can do it
If I just believe it, there's nothign to it
Hey, if I just spread my wings, I can fly


唔,想起來也是同個朋友唱了Marc Anthony 的 I need to know給我聽的呢。

這樣久了,許久不見的朋友,你過得還好嗎?

5.05.2009

台北到伊斯坦堡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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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坐飛機,飛過中國大陸、印度、巴基斯坦、伊朗……大概不能直飛,不過,若是二十個鐘頭也應該可以到了吧?

如果是搭巴士呢?

寫了《午夜快車》這本書的澤木耕太郎,好像花了一年都不只的時間嘛?雖然他是從香港出發的。至於水路,這條分明是穿越整塊歐亞大陸的路徑,如果硬要搭船抵達,怎麼說都會是很奇怪的堅持。

但是說真的,直線大約八千五百多公里的『台北→伊斯坦堡』,究竟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抵達呢?盯著Csming寄來的伊斯坦堡明信片,我不由得懷疑起來。明信片寫完的時間是四月三日,寄出的時間四月五日,不過,我卻直到今晚,換言之是整整一個月後,才終於接到。

輕撫過明信片裡的老伊斯坦堡市街,土耳其一直是想去的地方。一個月前Csming就站在這個城市的某處吧,如今呢?還在土耳其,或是回來了?從網誌裏看不出端倪。Csming網誌的特色之一便是如同我一般地隨意,目前的幾篇文章還是某年去東歐的紀錄,人,不知在世界的何處。

認識Csming是好幾年的事了,從美好歲月、人生幾至谷底的時光,一路直到現在,雖然不能說是時常連絡,但偶爾的隻字片語,於我而言都是莫大鼓勵。

還沒有去過伊斯坦堡,委實無法回贈相同的風情畫,但猶記得Csming上封造訪我信箱的明信片是布達佩斯鐵鍊橋的夜景,那麼貼上這張也還相宜吧?

話說,什麼時候也可以來場歐亞大陸的放蕩行呢?

5.04.2009

正「喵」著的貓,Neige


Copyright © Jas Chen

說到貓,雖然不是時時跟前跟後粘著,但養著一隻夜夜回家睡覺吃飯的貓,對於我來說,實在是一件幸福得要命的事。

很不幸的,我與大約全台灣四分之一的人口一樣,患有過敏,曾經擁有三隻長毛貓那樣快樂的日子,在貓兒們因為生老病死一一離去後,就不奢望再出現了。

Neige,是完全意料之外的降臨。

有隻野得要命老愛在屋外跑從不肯進屋的小貓,雖然因此無法享受從前貓伴入眠,但也幸好再不曾讓我舊疾復發。Neige也得以非常自由在街頭巷尾與貓友伴嬉戲打鬧。忝為主人的我,除了幫他打預防針、擦防蚤藥,準備豐盛晚餐放在他睡覺的籠前讓他吃喝、定時清理大小之所,Neige貓咪應該是感受不到什麼束縛。

但,好像又不完全是這樣。如果下班得早,偶爾會聽到媽媽站在後院子裡發出長長呼喚Neige的聲音,Neige不管多遠,只要聽到了就會飛簷走壁地回來,站在牆頭上喵喵叫給人看,「我很好唷,別擔心我,喔對了,叫我回來有什麼可以吃的嗎?雖然不太餓,但如果有好吃的小魚干我也是不介意的。」Neige小貓每次站牆頭喵叫時,大約都這樣想。

媽媽呼喚Neige多半是因為無聊想看看貓,可能因為遊蕩得也挺無聊,貓並不怎麼介意沒東西吃這回事,都很樂意專程跑一趟回來叫兩聲,心情好會跳下來撒嬌讓人摸。

出門時、爸爸在前院子撒水澆花時、奶奶在小花園曬太陽時,這隻小貓也常常出現,就著草皮滾呀滾,如果走出大門的是我,Neige會一路陪著走下大門前一段不長也不短的階梯,然後立定坐著,用一種「我只能送你到這裡喔,接下來不是我地盤了,你自己小心唷。」的眼神看人。

如果坐在小客廳看電視,Neige隔著落地格子窗走過,偶爾會停下來對著看電視的人喵兩聲,也並不是要討東西吃或撒嬌,完全是一種「我經過囉跟你打聲招呼」的形式,說可愛實在很可愛,雖然這會子我們嘴巴多半說的都是「又是你Neige這個小混球(小臭貓)呀!」

Neige對於我們似乎是沒什麼依賴的,而且偶爾也會來個失蹤一天半天的青春期貓脾氣事件,不過不管外面的貓同伴如何聲聲叫喚,對面鄰居太太拿出多美味的貓食引誘,Neige在入夜後多半還是會乖乖回來,窩進他的籠子裡的睡籃上,讓媽媽把籠門鎖起,讓他呼呼大睡。

雖然Neige他老愛抓人咬人,不過,大約打心底把我們當成家人,把我們的小宅子當成家。

大概是這樣吧?

5.03.2009

發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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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子,筆頭很懶。

除了固定交每週一篇的專欄,和突然而來的一篇雜誌稿,此外就沒有動筆了。雖然還是時時打開筆電,試圖多少寫下些什麼,就算是生活瑣事、心情抒發都好,不過沒辦法,若非盯著的word檔視窗不知不覺變成了網頁瀏覽,就是開著電腦人卻呆坐著聽音樂、不然乾脆窩在沙發看起了電視。

筆電當然開著,字呢?一字沒有。

也是有這種時候的吧?

畢竟已經過了好長好長幾乎每天都要寫上上千字的日子,偷懶一下下可不可以?

在要讓人炎熱的受不了的夏天來臨前,在身體已經習慣褪去的溼冷冬天後,在這樣一小段氣候難得宜人的舒爽五月,或著我也祇應該如貓一般享受溫暖的陽光,過一小段慢板生活?

呃,寫著寫著突然開始羨慕起貓了,您瞧我家的Neige,不就整日過著無拘無管的日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