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2008

【雅虎運動名家專欄】我的第一場棒球


「從洋基球場的引退到五棵松球場的被拆除談球場文化問題」系列七(陳彧馨)
文\陳彧馨

「你知道的,棒球這玩意如果不是在球場看,真是沒意思,所以你不愛看棒球我理解,你根本沒去過球場嘛。」

就為了這個原因,我莫名奇妙的被學長帶進了台北市立棒球場,「來,坐下,這個給你。」手上旋即被塞了很像鐵力士噴漆罐的物品,連著紅色噴嘴。我戰戰兢兢地轉頭四顧,好多好多的人,一片黃色。「等下你看到精采的、想加油的時候就這樣按,」手中的鐵力士罐又一把被搶去,學長做了個假動作示範。「就這樣按下去知道嗎?」我注意到他自己的手中並沒有同樣的物品。

自然,這應該就是偶爾瞥到球賽轉播時多少會聽到的瓦斯汽笛了,聲音似乎很尖,也很大,不過我還沒真正聽過,電視轉放出來的效果有被放大吧?我懷疑地看著小小的罐子。

「你看到對面那堆紅紅的?那些是味全龍的,我們坐在這,這裡是兄弟象,這樣知道嗎?」補上一句「棒球規則懂吧?」我點點頭,「不准加錯油喔!」我還是點點頭。老實說,完全沒想到原來球場是這樣的,人跟人是黏在一起那樣的擠,那樣的…熱鬧。通亮的燈光,非常非常吵雜,前兩排有幾「群」人彼此打著招呼。

「你們也來囉?」
「廢話,對味全欸,能不來嗎?」他們這麼說。

球場不可思議地大,比從外面看起來要大得多了。我時常走過球場邊去找就住在球場對面的好友,每每走過球場都會想裡頭塞滿了人會是什麼樣?雖然從外觀上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一棟建築罷了。

「這裡塞了多少人啊?有沒有十萬?」萬頭鑽動的場面讓人如是想。

「叭~」「叭~」「叭~」耳膜幾乎要被震破。

突然而起的喇叭聲響起,才發現原來兄弟象的球員上場了。我方的黃色浪潮發出真正高分貝音波,一波波傳遞到場中心,球員都舉手揮舞,跟場邊致意;紅方也不甘示弱,喇叭長音此起彼落。我眼睛睜得老大,雙手在第一時間摀住耳朵,所有身邊的人都站起來發瘋似地歡呼,汽笛喇叭、吶喊、歡呼、鼓掌,還有人跳起來。天啊!真是吵死了。

也真是好刺激。

學長早就站起來亂喊一堆聽不懂的人名,又是跳又是對空揮拳,一回頭看到目瞪口呆的我,就朝著我的腦門啪下,大聲叫著「還發呆?要記得按喇叭啊,又不是買來裝飾的。」

「按啊按啊!」

「快點按啊!」

我終於在第三局兄弟象成功雙殺味全龍的那刻,緊緊閉起雙眼,用力按下第一聲又長又尖銳刺耳的汽笛喇叭聲。雖然抱歉的是,一點都不記得是誰殺了誰,但那一剎那精采的動作,就此深深印在腦海。

就這樣,我的棒球故事於焉開幕,始於兄弟象,當然,也始於已經消失的台北市立棒球場。

「兄弟象的球迷實在瘋狂到沒品。」之後三年時間,時常聽到這句評語。喔,當然還聽過更糟的。我始終沒在意,雖然自從第一場球賽之後,我開始像個門外漢窺伺兄弟象的賽事,留意「棒球先生」的表現,也在別人問「你支持那一隊?」時,大聲回答:「我兄弟象的!」有沒有品我不深知,但象迷有很大的熱情,是從場場賽事裏清楚感受到的。

而那深深地撼動著我。

前不久去拜訪住在球場邊的老朋友,從天母球場一場賽事三四千人頂多的寂寥聊起,談到台北球場從前滿座的盛況,「那時每天都好熱鬧,喇叭超大聲,改成小巨蛋之後一樣吵,不過算是好多了。」以前常常抱怨可怕汽笛聲的朋友這樣說。我還沒有踏進小巨蛋過,然而聽聞此言,不禁又想起舊日場場爆滿的美好時光,和那瓶第一罐、也是最後一罐的瓦斯汽笛。

「我其實從來沒用過這玩意。」還記得那天要離開球場時,我很不好意思跟學長說抱歉,整晚霸著汽笛喇叭沒放,他都沒用上。學長便如此回答我。

「啊?」
「我才不用那玩意,吼就好啦,那個吵死了,我還是第一次買,買了就後悔,可都買了要怎辦?就扔給你用啊。」學長瞇起眼睛看我,「你還真敢用欸,嘖嘖!」

我挑挑眉,低頭看已經被用光殆盡的瓦斯喇叭,耳朵還有高音汽笛聲迴響。

人生中第一場從頭至尾看完的棒球賽,就是在台北市立棒球場,你知道的,那很難忘。

(原文刊載於雅虎奇摩運動名家專欄)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當時的學長早在五六年前覓得嬌妻,現在應該還在某雜誌當大記者。如果當時不是學長下死命拖了我進球場,現在應該就不會有這篇文章吧?

有時候想想,很多當時無足為奇的小事,卻能夠在日後變成點什麼,那實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不過這篇文章該配什麼照片呢?有想到再放上來吧?)
(補上煙火照,像1嗎?)

【維也納咖啡館週記】繼續看冰雹



Copyright © Jas Chen

「你確定我們不會被追打?」希波十分擔心。

我拿著相機對準本來就在室內的侍者測光,侍者對我點個頭,微微一笑,轉頭噴了一口菸。

「我覺得不會。」我一面調光圈和ISO值一面說,室內真的很暗,往外拍的天光也不亮,還逆光,並不算好拍。

「你也太有把握了吧?」希波嘀嘀咕咕個沒完。

歐洲是個對拍照這回事很友善的地方,總的來說。雖然維也納人確實嚴肅了點,但多半是不抵抗我舉起相機,當然,我自己的笑臉可得是必備的打招呼利器。

不過老實說我也有一點擔心,被豆大的冰雹打起來很痛的呢!會有當我鏡頭前模特兒的心情嗎?


約莫五分鐘後陸陸續續有人出現在鏡頭內了,當然有往別處衝的,也有正對著蝴蝶館咖啡屋而來的……


「嗯,我好像真的想太多了。他們好像被打得挺開心的不是?」研究半天每一個被我攝入影像的人後,希波忍不住發表意見。

似乎沒什麼人在意狼狽的樣子被拍下,屋內聚集的人逐漸增多,有人脫鞋、有人拍抖著薄外套上的冰珠子。維也納人不大笑的,但是小小聲的輕笑一起頭就沒完沒了,咭咭咕咕。



忍不住我也停下了按快門的手,跟著咭咭咕咕起來。

玻璃天頂上則是一大片的叮叮咚咚。

「這是你第一次看到冰雹吧?」
「是啊。」 「很有趣呢!」


攝於維也納˙蝴蝶館咖啡屋

9.28.2008

【維也納咖啡館週記】看冰雹咖啡館



Copyright © Jas Chen

在維也納大半的天氣是熱得亂七八糟,直到將要離去的前幾天,天才下起了偶大雨,暑氣降了點,還是熱。

那是很狼狽的幾天。

由於擔心突如起來的大雨弄濕了心愛的相機,也擔心穿起長褲還是洋裝高跟鞋要是打溼了實在很麻煩,所以一律穿著實在沒什麼布料的白短褲和臨時買的粉紅夾腳拖在這座很有氣質的城市裡晃盪,這真的不是好示範,特別是闖進幾間高雅的咖啡館,看著侍者用十分「忍耐」的臉色努力不看我短褲邊緣垂下「年久失修」的流蘇和腳上踩著「海灘用」拖鞋時,我自己都能夠感受到不好意思的紅雲啪拉啦上臉的感覺。

「就跟你說這裡上咖啡館是有所講究的嘛。」維也納的老搭檔希波如是說。

然而天要下雨是攔不了的,所以我還是日復一日如此裝扮出門,畢竟雨總是莫名奇妙的說來就來,維也納的氣象預報又如同任何其他地方一般僅供參考。不過下雨並不是沒好處的,雨剛下畢、將停未停的時刻,天空有時在濃重烏雲後會透出明亮光芒,這個時間攝影,往往有陰天打光的效果,對於還沒開始練習閃燈技巧的我而言,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時機。

「我們應該可以在雨落下來之前趕到。」希波望望天色,如此這般的說。

據說在阿爾貝蒂納博物館(Albertina)周邊,有一間美麗的蝴蝶館咖啡(Butterfly House),有高大的棕櫚樹和青銅色鑄鐵鑲成的大片玻璃溫室景象,非常不一樣。我幻想起玻璃天頂上滴滴答答響起輕脆雨聲,於是決定在下雨的日子拜訪。

「等下肯定下雨的,現在去吧?」

穿越阿爾貝蒂納前的廣場時,天空已然開始飄雨,路邊停著的馬車紛紛拉起了頂蓬,有個馬車夫躲在馬車裏講手機,一面笑笑看著正對著他拍照的我。

雨還小,繞過阿爾貝蒂納,就是霍夫堡冬宮,穿進大門左手邊就是長列的蝴蝶館咖啡,雖然外觀驚人(真的就是溫室的樣子!)但我還是忍不住冒雨在外拍起了兩大顆裝飾的莫札特巧克力球,雖然當時並不是特別喜歡裡面杏仁膏的滋味 (卻在回台北後於101的阿瑪迪斯咖啡館看見時忍不住買了兩大包,邊吃邊哭)。

蝴蝶館裡沒有蝴蝶,但是有非常多的人,大約是在維也納看到人最多的咖啡館,空氣十分糟糕,潮濕而不透風,陰陰暗暗,真的具備熱帶氣候的雨林風情。沒有位子,也不想逗留。

「換一間好了。」我輕輕說。

雖然有點對不起希波,但無論如何不想自我勉強。

雨還可以,撐著傘,我們走出蝴蝶館,雨中的冬宮蕭瑟,一些不像夏日氣息。

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豆大的冰雹突如其來打了下來,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把我們又逼回了蝴蝶館。

於是我們又回到蝴蝶館,窩著看冰雹一直一直下。

「這樣要下多久啊?」
「看這個樣子,我猜大約也要半個鐘頭。」

我低頭看著相機,沒什麼損傷。

「等下應該會有人也衝進來躲吧?」
「應該會,怎樣?」
「我好像應該找個好角落。」
「你沒帶腳架欸,天又暗。」
「管他,試試看也無妨。」

我挑好位置,毫不怕手痠地舉著相機等待。

「我要離你遠一點。」喃喃抱怨交錯朋友的希波終於忍不住這樣說。

管他呢!



攝於維也納˙蝴蝶館咖啡

9.24.2008

筋疲力竭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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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停下手上的工作,總算可以說忙碌大概告一段落,我試著鬆開肩頭,軟躺在皮製扶手椅上,慢慢旋轉過椅子,撥開身後長條的百葉窗簾。

外頭陽光燦爛,風風雨雨的陰霾是什麼時候過去的呢?

不知道已經有幾個晚上,幾乎是以自己小小的辦公室為家,櫥櫃裡放滿了臨時買來的補給品和提神飲料,咖啡日夜不缺。我終於知道內湖科學園區附近有哪些店家還能接受夜裡一人份餐飲的外送服務;也開始清楚夜半偌大的辦公室,那些同事在座位上放了會發出音樂聲的擺設(有鳥叫、溪流聲和小叮噹配樂);而又有哪些奇怪角落會散發出兮兮愫愫的怪聲(雖然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膽量去查看)。夜裡的辦公室很寂靜,卻又充滿了各式各樣在白天吵雜人聲掩護下聽不見的聲音。

不過現在是正午,而我已好久好久沒有在內湖科學園區其實不算太糟的街道走走。

所以我走出辦公室,讓陽光打在身上,希冀能夠汲取多一點點能量,應付深夜回到家後還要寫的稿子。

不過,能貼出這篇文章,情形總算已經可以說是好多了,至少。




PS.雖然說的是陽光燦爛的午後,但心情很疲累,差不多就像照片展現那樣,所以…

9.18.2008

關於UDN聯合新聞網、運動大聯盟、邊邊角角論壇和Jas Chen’s Baseball Roman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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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亂的標題,我知道。

看起來跟這個部落格似乎沒什麼關係,我也知道。

不過偏偏就是發生關係了。


其實已經是第二篇文章,大概可以算是專欄文。答應了邊邊角角論壇,每個星期寫一篇棒球相關文章,勉勉強強可能與算是某種形式的「棒球文學」沾上邊,在聯合新聞網上發表。

本來嘛,看到如圖示這樣錯綜複雜的介面,我猜想大概不會有太多人發現。不過,第一篇文章《只是想「回家」而已》刊出那天,我的MSN突然熱鬧起來。

「彧馨,這是你寫的嗎?」對話開始多半先扔了文章連結過來。

得到肯定答覆後,反應就精彩了。

「你…你…你居然是熱血棒球妹!」這是不敢置信的朋友。
「陳彧馨!你興趣未免也太廣泛了吧?」這是嫉妒我時間太多的忙到翻朋友 (彧馨其實也很忙的呀……)
「陳大小姐,你包山包海唷,怎麼什麼都寫。」這是品酒的朋友,看完我的飲食誌、攝影誌又來個棒球誌後的「太不挑」感言。
「有點像是你照片的樣子忽然跳到穿著橫隔白底的制服,戴著棒球帽;或說一手喝咖啡,一手揮棒球的樣子。」這是從事咖啡業的高中老同學。

當然還有許多是溫暖鼓勵的好朋友。(不過鼓勵的話都不好笑,這裡就不寫了。)

人在神州大陸的陳家弟弟看到姊姊的專欄,二話不說扔了個正在打棒球的某神秘國小同學MSN給我「姊,他打棒球可兇了,有球隊唷,你有不懂可以問他。」

熱愛體育、夢想是到ESPN上班的R也提供弟弟一枚讓我使用:「我弟是專精的體育記者,專跑棒球喔!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問他。」

「你以後會拍照片,用自己的照片吧?」的確不排除這個可能。「我的大炮到時借你用。算了,你那台相機太陽春,直接拿我的去拍好了。」攝影師朋友乾脆準備出借望遠鏡頭和那台被稱為神級相機讓我使用。(感激涕零中,那可是六位數字的器材!用起來壓力很大吧?)

我自己呢?一邊寫著棒球,一邊偷偷想念著紐約、想念著曾經的青春歲月。

第二篇文章《青春的吶喊:我想交男朋友!》刊出後,遠在海南島的朋友從MSN扔來大笑「有你的,要徵友喔!」既然是徵友(!?)就應該廣告週知是吧?

所以是這樣的,未來應該每週都會看到彧馨的文章在UDN出現,大約都在星期三更新,如果您也喜歡棒球,不妨來看看。

9.16.2008

夏威夷人生?紐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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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幾個人可以穿下Jackie做的衣服呢?」

我還記得那天在歐胡島陽光炙熱的午後,瞇著眼睛打量每個會被嚴格的Jackie畫上不合格標誌的比基尼女郎。那時在溫暖陽光下思念紐約是一件舒服的事。太舒服了,所以終於帶著問號沉入午後的昏睡。

悶熱的夏季剛過,天正微微涼的秋,無疑是舒服的。然而連接幾天的豪雨,卻不由自主讓人懷念起暖洋洋懶洋洋、四季皆春的夏威夷,和在夏威夷想念紐約的午後。

如果說,某個部份的紐約,是病態、蒼白而且瘦弱,那似乎也不是什麼非常過分的敘述。躺在十分舒適的夏威夷沙灘上,在眾多比基尼女郎環繞中,瞇起眼睛這樣想。

當然,紐約也有陽光的一面,在極短暫的夏日裡出現。那時紐約充斥著背心短褲小可愛,人們肆意徜徉在暖金色裡,享受難得的好時光。不分男女美醜胖瘦,全員急呼呼地將自身裸露的尺度放到最大,就算還不敢幾近全裸地招搖過市吧,也會招呼三五好友、或偷偷一人,夾本書,在陽光正好的週末午後,於中央公園的大草坪上,赤著上身與豔陽來段古銅色約會。

只不過,一年裡,這樣的時光僅有短短的兩個月。絕大多數的紐約,還是豎著衣領、披起黑色及膝毛大衣,順便將暴露於空氣中的手腳頭臉,用帽子、圍巾、手套、長靴重重包裹起來,是這樣冷肅的氣氛。不過如果行走美國多處,一定會發現,不論紐約客加添了多少衣物、她們的身形依舊苗條高挑。

在紐約,肥胖是一種罪惡。

身為亞洲人,已具備相較下嬌小的身形,但在這裡,我從不認為自己沒有少幾磅的壓力。走在下東蘇活區,石磚鋪地的窄小街道上,擦身而過的是身材幾可媲美時裝模特兒、活似畫報上走下來的人(也有真是模特兒的!);漫步雀兒喜,在老市場裡被香氣逼人的奶油千層酥餅誘惑,回頭卻看到也在採購、但似乎患有隱性厭食症的同志情侶,正斤斤計較著巧克力慕斯和野苺李子派哪一樣熱量比較低。就是總該算中年人活動區的上城,也還不能放心。雖然悠閒地溜著狗兒的男女早過了裹著緊身衣曲線畢露的年歲,但套著寬鬆家常服,仍然一個個仙風道骨般,是風吹即倒的紙片人。我時時擔心或大丹、或拉不拉多、或俄國牧羊犬的大狗們,如果臨時起意想試腿力,搞不好能把牽著繩子的主人當成風箏放飛也說不定。

「為什麼你們總要把衣服設計得這麼小?」我問一個把頭髮挑染成金黃的設計師好友Jackie。每回要作sample款時,我總為了不是2號size而永遠不會拿到一件訂製服而沮喪。

「親愛的」瘦到只剩骨架子的Jackie眨眨迷人眼睛,拍拍我的臀部「少幾磅穿起來才好看嘛!再瘦一點啦,我做一件超~合~身迷你短裙讓你電死一票男生喔!」


「怎麼離開紐約反而瘦下來了呢?」



攝於紐約˙底片時代的老照片 (不用真的貼胖胖的比基尼女郎照吧?)

9.15.2008

這個週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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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吞下蛋黃酥、雙黃蓮蓉、伍仁金腿等等月餅,和剛好碰巧陳家哥哥的提拉米蘇生日蛋糕、阿默起士乳酪蛋糕之外,一整個週末,我的臉大概都保持這樣。

大概都這樣。

窗外的風呼呼地叫,坐在一個人的辦公室裡分外疲憊。

累。


感謝諸多在MSN裡為我打氣、給我擁抱圖示、在部落格裡留下擁抱留言的朋友。

謝謝!

Ps.感謝曈曈的精采配合。

攝於台北˙自宅

9.14.2008

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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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所需要的。

9.11.2008

2001年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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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凌晨我在巴黎與紐約之間的交界,那一天的早晨我看著雙子樓崩塌。

那一天…

攝於紐約

【維也納咖啡館週記】今天國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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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還沒有去過匈牙利,不知道匈牙利是不是也是這樣靜謐,不過,大約可以稱作皇宮的地方,都是這樣安靜得不像話吧?

進入小巧精緻的匈牙利國王飯店,櫃檯靜悄悄,午後四點,沒有等著入住的人潮、沒有老是會在旅館大廳看到坐著等待什麼的準住客,甚至沒有急匆匆走進走出的過客。整間旅館像是皇宮一樣的安靜無聲。

穿過一扇又一扇的樸拙拱門,鵝黃色的中庭躍然眼前,整個飯店不超過三層樓高,大而四方的天井灑下毫不吝嗇的午後陽光。線條簡單的裝飾、花布處處的傢俱,膝蓋高度的長方木頭貓腳桌子……怎麼說呢?像是把英國老太太喝午茶的套間搬過來了那樣的舒適自在。

「能為女士提供什麼服務嗎?」穿著絳紅色西裝的侍者貓般輕巧有禮的上前,渾然不像維也納咖啡館侍者慣於的「請你自己坐下」。

匈牙利國王飯店的咖啡座空落落的沒有人,侍者大方讓我獨佔極好極寬敞的位子,除了一把單人高背的花布椅,和一張貓腳大桌,另外還有真要給兩個人略嫌小了些的雙人座條紋沙發,和長得可以躺進去的鵝黃長沙發。兩個侍者都有灰色的肌膚,我暗暗猜測不知道是印度或是巴基斯坦人。

「給我杯雪莉酒吧?Dry一點的。」並不真把這裡當成咖啡館,太過明亮舒服溫暖的空間讓我想把自己扔在酒裡面。

不喜歡一個人在館子裡,不論是飯館、酒館還是咖啡館,畢竟單身在館子裡,舉手投足都要受著侍者注意,壓力未免過大,再說沒人的地方,東西只怕也好不起來。然而此間卻讓我輕鬆舒暢,顧不得可能要有的異樣眼光,我自管自的脫下綁帶鞋,伸長了雙腳,赤著足在鬆軟的地毯上踏步,一忽兒坐坐單人椅,一忽兒躺上長沙發。最後終於挑定可以容我安心靠著頭抵著腳的雙人椅,將自己身體塞滿在令人安心的小空間,穩穩當當的翻起看了無數回的隨身小書《留學記趣˙奧地利》。

「小姐,你的酒。」紅衣恃者恭敬地端上一杯雪莉酒,佐著些許鹹點心。通常讓人服侍總要不好意思一陣,然而今天卻異於常態的自在的很,眼神都沒離開書本一下,渾像在台北溫暖安靜的自宅。

喝乾了酒,追加了一組熔岩巧克力熱蛋糕與手工香草冰淇淋,想了想,還是點了杯咖啡,雖然並不是個有咖啡香氣的地方,空氣乾淨的沒有情緒。等咖啡時終於來了另一桌印度家庭,媽媽細緻的紗麗很美麗,兩名侍者像是遇到他鄉故知般迎上。咕噥咕噥一陣就迅速為三個小朋友送上繽紛的草莓凍飲,也為看起來很靦腆的媽媽送上一碟新鮮草莓和黑巧克力醬,爸爸模樣的人只點了杯汽泡酒。

我依然維持不變的臥姿,摸索著放在包包裡的相機,一邊捨不得放下小書,一邊單手逗著鄰座的小朋友,拍下一張又一張的表情各異的相片。爸爸媽媽由得我隨意拍著,也由得小朋友不太吵鬧地湊到我臉上打量,我懶洋洋的搔著小女生的腰肢、拍拍小男生的腦袋,好像拍著自家的小朋友。

兩桌人,互相牽絆又互不干涉的共享一個靜謐空間,沒有人開口。

「你當在家啊?」急匆匆跑來找我去看他跳舞的希波,一進來就看到我不成體統的躺著,於是滿臉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問號。

「嗯,因為今天國王不在家啊。」


攝於維也納˙匈牙利國王飯店

9.08.2008

C’est Si Bon˙真是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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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巴黎了,可是一點玩的心情也沒有,現在正在法國國家圖書館邊的英國酒館喝悶酒,等下還要回圖書館努力趕論文。」
「你可是在巴黎,巴黎欸!可不可以別這樣浪費?」
「但真不知道要去哪玩,一點遊興也沒。」
「很多哪!喏,可以去羅浮宮看玻璃金字塔、到雞蛋薄餅街吃可麗餅、花神咖啡館的熱巧克力、拉朵蕾的杏仁小圓餅也不應該錯過,還可以去蒙馬特看看第一座羅馬拜占庭式建築的聖心堂(Sacre Coeur),去瑪黑區找猶太小吃;有愛情魔法力量的杜勒麗花園應該要清晨去,雖然不喜歡,不過龐畢度的造型也夠特別了,你也該去看看,還有藝術橋…」
「停!我只剩一天半在這裡,馬上要趕去參加會議,論文的尾巴還生不出來,我不想玩啊!」

為了重要會議短暫停留巴黎的朋友,找到了無線上網區上網查資料,一面吃著一點也不巴黎的英國式炸魚與薯條,一面喝著苦悶的啤酒。在電腦這一頭想像敲打著鍵盤抱怨哪裏也不想去的朋友,不禁有一點點小小埋怨「真是個不能享受人生的傢伙!」

我站起身,把正在聽的音樂聲量調高,「喏,打開通話功能,給你聽聽音樂。」我把這幾天陪著我的專輯《花神咖啡館2》透過不穩定的網路,播放給愁眉苦臉的朋友聽。

正播放的曲子就是沒有辦法不喜愛的C’est si bon,如果翻成「真是棒!」似乎不管意思或語音,都非常貼切。而不管怎麼聽,以什麼心情聽,喜悅的曲調都會讓人輕飄飄,好像鬆快地上了雲端。

C’est si bon!
Lovers say that in France 戀人在法國都這麼說
When they thrill to romance 當她們沉浸在愛河
It means that it is so good 那代表「真是棒!」

C’est si bon!
So I say it to you 所以我也這樣對你說
Like the French people do 就像法國人那樣
Because it is oh so good 因為這感覺真是棒啊!
Every word, every sigh, every kiss, dear, 每個字、每聲嘆息、每個親吻,親愛的
Leads to only one thought 只引領到一個方向
And the thought is this, dear! 那就是,我親愛的,
It is so good. 這一切都是這麼美好!
C’est si bon!真是棒!

聽著音樂,書桌前的我忍不住也要大聲歌唱起來,「聽到了嗎?在巴黎就是要這樣!」「很吵,聽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很快樂的音樂。」「是啊,是”真是棒”的音樂!」

試著在網路上找到正在聽的Ann Margret的版本,然而只找到有點好笑的Arielle Dombasle性感版,但真是很可愛。

另外也找了有名的Eartha Kitt所唱的法文版本,一併放上來,不管哪個版本,都是C’est Si Bon!

隨他心情好不好,都請務必要聽聽!






© Photo by HC
PS.根據正在巴黎的朋友傳回來的照片,原來在巴黎的花神咖啡館,也能買到《花神咖啡館2》,不過依據神秘的國際商業原則,在台灣買到的專輯應該要比在花神本店來的便宜。沒有假期去巴黎,那麼在下雨的午後聆聽《花神咖啡館2》,配上一杯香醇的歐蕾,大約也有一些左岸的味道才是。

9.05.2008

那年的夏日巴黎



Copyright © Jas Chen

台北的午間下起了滂沱大雨,空氣裡是溼漉漉的微涼。
據說夏天過了,夜裡的小房間,空調也已停歇幾天。
辦公室生態是一種恆溫,春夏秋冬的變幻要慢慢忘去。
而你,要在此時去巴黎。

巴黎,然後尼斯。
從塞納河畔到蔚藍海岸。

好熟悉的路線,
好甜蜜的時光,
好久以前的那年夏天。

Our Last Summer 我們消逝的的盛夏光年
by ABBA 合唱團˙翻譯 by Jas Chen

The summer air was soft and warm 夏日輕柔的溫暖氣息
The feeling right, the Paris night 就是這樣的感覺,就是如此的巴黎夜
Did its best to please us 還有什麼能更讓我們愉悅?
And strolling down the Elysees 漫步在香射里榭大道
We had a drink in each café 在每間咖啡館留連
And you 而你
You talked of politics, philosophy你談著政治哲學人生大道理
and I 而我
Smiled like Mona Lisa 在你的身邊含羞地笑得像蒙娜麗莎
We had our chance 我們有過的
It was a fine and true romance美妙而真實

I can still recall our last summer 我還記得我們消逝的盛夏光年
I still see it all 它仍歷歷在目
Walks along the Seine, laughing in the rain 在塞納河邊的漫步,在雨中的歡笑
Our last summer 我們消逝的盛夏光年
Memories that remain 記憶不曾消失

We made our way along the river 我們沿著河走
And we sat down in the grass 我們在青草地歇息
By the Eiffel tower 在艾菲爾鐵塔邊
I was so happy we had met 我多麼開心你我的相遇
It was the age of no regret 那時不懂什麼叫遺憾
Oh yes 是的
Those crazy years, that was the time 那些輕狂歲月
Of the flower-power 我們擁有花朵般浪漫力量
But underneath we had a fear of flying 但在那之下,我們害怕飛翔
Of getting old, a fear of slowly dying 害怕逐漸變老,害怕花朵緩慢地凋謝
We took the chance 我們抓住當下
Like we were dancing our last dance 像每支舞都是我們最後的一曲

I can still recall our last summer 我始終記得我們消逝的盛夏光年
I still see it all 它仍在我眼前
In the tourist jam, round the Notre dame 那個擁擠人潮中的聖母院
Our last summer 我們的盛夏光年
Walking hand in hand 心手相連
Paris restaurants 巴黎的小餐廳
Our last summer我們的盛夏光年
Morning croissants 早晨的可頌麵包
Living for the day, worries far away 生活在當下,憂慮好遙遠
Our last summer我們的盛夏光年
We could laugh and play 我們的歡笑與嬉遊

And now you’re working in a bank 而你如今在銀行工作
The family man, the football fan 一家之主,足球狂熱
And your name is Harry 頂著平凡庸俗的姓名
How dull it seems 好蠢
Yet you’re the hero of my dreams 但在我夢裡,你卻是英雄

I can still recall our last summer 我始終記得我們消逝的盛夏光年
I still see it all 它仍在我眼前
In the tourist jam, round the Notre dame 那個擁擠人潮中的聖母院
Our last summer 我們的盛夏光年
Walking hand in hand 心手相連
Paris restaurants 巴黎的小餐廳
Our last summer我們的盛夏光年
Morning croissants 早晨的可頌麵包
Living for the day, worries far away 生活在當下,憂慮好遙遠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記得那個在巴黎的夏日,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還記得在拉丁區的嬉遊,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嚐到美味的棒子麵包和蛋白小圓餅,
我不知道,擁有甜蜜的記憶能不能夠算是一件好事……

但我知道,那年五月的盛夏光年已經遠去。

而你要去九月的巴黎,九月的尼斯。


僅以此文、此歌,祝福親愛的遠方友人,法國旅行順利。


攝於與巴黎和尼斯都沒什麼相關的河岸
但很像心中的盛夏光年

9.02.2008

【維也納咖啡館週記】從紅十字咖啡屋到匈牙利國王飯店


Copyright © Jas Chen

老實說,除了提升票價這個好處(?)之外,還真的很難分辨原來的費加洛之家 (Figaro House)與現在的莫札特紀念館(Mozart House)在質量上有什麼分別。

花了一番力氣確定Domgasse和Dom Balle“應該”說的都是教堂街,也左轉右晃地終於找到了讓我吃足苦頭的費加洛之家 (怎麼樣都覺得這個名字比較順耳),所以轉出了匈牙利宮殿(國王的居所應該都這樣稱呼吧?)我還是乖乖買了比資料未更新前硬是貴了快五倍價的門票。畢竟都來了,雖然門面實在盡失古味,但是花個十歐元可以看看莫札特的遺物、坐在他曾經住過的公寓、拍下窗外二百多年前莫札特也曾看過的風景,應該也不太壞。

嗯,參觀之後的結論留待別篇文章再提吧。總之離開莫札特公寓後十分非常需要酒來麻醉一下自己、或者咖啡來提振一下精神。(到底為了什麼參觀一間空屋子呢?可真是悶壞了,自己跟自己這樣抱怨連連)

由於實在氣悶,加上完全看不到教堂街六號在哪裡,找不到紅十字咖啡屋,前後左右都看過了,沒有六號門牌,而短短一條街有一半建築物正在重新整建中,全都嚴實地包裹了起來。問了莫札特紀念館的年輕的工作人員,沒有人聽說過任何一間叫做紅十字咖啡屋或紅咖啡屋或十字咖啡屋的地方。

「紅十字咖啡屋?沒有聽過唷。」金頭髮男生說。
「最老的咖啡館?我也不知道是哪裡欸!」紅頭髮男生說。
「可是我知道有很多好的咖啡館可以告訴你唷。」金頭髮男生說。
「欸,老的有歷史的咖啡館我也知道很多,我再一個鐘頭就下班了,你要不要在紀念品區看一下,我等下可以帶你去。」紅頭髮男生說。

金頭髮男生看了紅頭髮男生一眼,我則快快打個哈哈溜出門。

「真的,小姐,有幾間老咖啡館很不錯,你等等再轉回來找我吧!」紅頭髮追出來輕輕這樣告訴我。

真是抱歉,晚上跟希波約了看他跳舞的呀。

在教堂街上踱步,我想,如果不是運氣太好,紅十字咖啡屋偏偏歸屬在某個被包得緊緊的待整修建築物裡,那就是這個在十八世紀重新整建的老咖啡館,早已經不復存在於二十一世紀中。

我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問了教堂街上正坐在窄小書店門口聊天的優雅女士。

「請問你知道紅十字咖啡屋嗎?」
「沒有聽說過欸。」書店女主人將及肩棕髮隨意紮起,散落的髮絲在耳鬢搖晃,咖啡色的膠框眼鏡在窄窄的白皙臉龐上十分秀氣。「不過這間飯店裡的咖啡廳很可愛,你應該去試試。」她指著我身後的莫札特紀念館,「在另外那一面唷。」

就是匈牙利國王飯店嘛!

還記得一個多小時前進去時,中東侍者的溫暖笑臉。這個有著國王氣派名頭的飯店其實精巧的可愛,事才偷偷瞥了一眼,咖啡廳應該是在中庭,一塊鵝黃色甜蜜的潔淨空間。

「如果沒有紅十字,那麼匈牙利應該也不錯?」如此,我再一次步入招牌上用英語和德語寫著「我跟你保證,這裡是個很棒的地方」的匈牙利國王飯店。

不知道國王缺不缺皇后?

攝於維也納˙Hotel Konig Von Ungarn

【維也納咖啡館週記】莫札特在路上,匈牙利國王也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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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也納有許多跟莫札特相關的史料與遺跡,當然不如薩爾斯堡來得多,不過處處可以見到拿莫札特當招牌的店家,也能說是維也納的獨特風景。看著莫札特咖啡館、莫札特巧克力球、有莫札特肖像的琴譜、莫札特人偶紀念品……我有時想,在維也納出名的人物其實很多,各有傳奇,不知道為了什麼,眾人獨鍾莫札特。是因為他悲劇性的一生?還是因為莫札特想像起來比較是個風流人物?假使莫札特擁有的是比較順遂的美滿人生,那麼遺留在世上的緬懷是不是就會少一些?

如果可以選擇,莫札特想要的會是什麼?一個幸福多了些的人生,還是永遠讓世人不忘的名聲?

實在是要想很久的問題。

並不那樣熱衷莫札特,雖然的確喜歡在某些時刻放上他的安魂曲聆聽,不過在維也納,真心想去的「莫札特景點」只有一個,應該沒什麼人會去找的岩石街八號。這個地址據說是莫札特最為窮途潦倒時的居所,也是最後一處人間睜眼的地方。自然,當時算是貧民窟的落魄岩石街,今日位居繁華的維也納古城區,就算還不能擠上寸土寸金的寶座,也早已不會是莫札特所能記得的樣貌。然而我還是想看看,音樂神童最後在怎樣的地方回想自己短暫的一生。

何況又不會是個有什麼觀光客的地方。

雖然本不在預計範圍內,但除了岩石街,行程裡也排上應該算是熱門景點的「費加洛之家」(Figaro House)這處莫札特寫名曲《費加洛婚禮》的居所。這裡恰好是與岩石街的蝸居有天壤之別的華麗住所。費加洛之家是莫札特全盛時期的公寓,是他在維也納不斷流徙的眾多居所間最為豪華的地方,然而在此間居住不過三年,便就搬遷到岩石街。既然都要去找岩石街的住處,那麼來這個地方應該是再合理不過的。然而來此卻並不是為了莫札特。我是為了咖啡屋。

既然早在旅行裏自行加了明確主題,所以並不真把一干名人放在心上,我沒有打算追隨著誰誰誰的腳步,會造訪費加洛之家,主要還是因為在旅遊書裡讀到了這段話:「坐落在教堂街六號的紅十字咖啡屋於1683年開業,是維也納最古老的一間咖啡屋,十八世紀重新翻修,如今屋外依然掛著「紅十字」的牌子」。費加洛之家的地址正好就在教堂街五號(Domgasse),與「維也納最古老的一間咖啡屋」如不是對門,也就在隔壁,如此不論是順便去看咖啡屋或是順便去看莫札特,都是很方便的事。

就為了這個原因,我非常努力地走到教堂街,對著沿路的門牌左看右看。沒有看到Figaro,也沒有看見紅十字。不死心地低頭檢查手中的地圖,一再重覆確認Domgasse幾個字母的排列順序,然而應該是教堂街五號的地方矗立的是Mozart House,而這樣掛著莫札特之名的地方在維也納隨處可見,何況建築物的內裝現代非凡,怎麼看也不像「當年的莫札特居所」。

教堂街極窄小,我在這條窄小的街上走去走來,拿不定主意。

費加洛之家不見了還不很在意,但是紅十字咖啡屋找不到卻讓人跳腳。

我轉進也在教堂街上的一間極精美的小型飯店,這間飯店跟教堂街五號分享著同一棟建築的前後,真正與那間莫名奇妙的Mozart House僅有「一牆之隔」。飯店中東籍的服務人員十分親切,看見拿著大相機一臉茫然的我,直接開了口:

「在找莫札特嗎?在隔壁唷!」
「喔,我在找費加洛之家啊,好像怎麼都沒看到招牌。」
「就是隔壁囉,他們兩年前重新翻修,改名了,現在不叫費加洛之家,叫莫札特之家呢!」
「怎麼旅遊指南都沒寫?」

向一臉「我很有經驗應付莫札特問題喔」的侍者道了謝,走出飯店回頭一看,招牌上寫著 Hotel Konig Von Ungarn。

Hotel Konig Von Ungarn,匈牙利國王飯店。


攝於維也納˙原先的「費加洛之家」周邊

9.01.2008

媽媽咪呀˙MAMMA M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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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喜歡梅莉史翠普(Meryl Streep)。

所以,雖然以為觀看媽媽咪呀(MAMMA MIA!)這件事,應該要在劇院進行才是,也仍然進了電影院收看。這可沒辦法,光是看到預告片梅莉史翠普個人的精彩歌舞,就足以吸引我進入電影院重溫百老匯的舊夢。(當然也很喜歡前007先生就是了……)

實在是一部很棒的電影。

ABBA膾炙人口的音樂在幽暗的空間躍動,希臘小島漂亮的水藍色充滿了整面銀幕。比起音樂劇,放大了的演員臉孔更能清楚浮上藍天般清爽笑容,彷彿也掃去所有積壓在心中沉甸甸的什麼。看電影時腳底一直癢癢地,聽著ABBA的音樂而不能稍動一動真要使人發瘋,再說如果六十歲的梅莉史翠普還能在半空中跳出一字,那麼自己無論如何也想試上一下。

歡樂的黑暗裡,四年多前的紐約記憶悄然浮現。記得也是在夏末,懷抱著複雜心情第一次觀賞這齣歌舞劇。

是星期三午間的戲碼,夏日街頭的炙熱空氣,沉悶地重重壓在身上。那也是停留在紐約的最後一個小週末,此後要回家了。某種程度上,也是永遠地離開居住四年的紐約,即使再回來,也不能夠再有生活於此的心情。過去因為種種瑣碎理由,始終沒有跟上朋友的邀約觀賞這齣劇碼,而在將要離去的紐約最後一週,房子已經清理完畢,工作也已交接完成,還堪用的傢俱出清的出清、送人的送人,四年累積下來的雜物能處理的都處理完畢,剩下來心愛的物品,清一清竟然還有滿滿十大箱,也都貼上封條,請海運公司送回台北的家,原本因為工作與讀書雙重身份而勞碌異常的生活突然空了下來,這才終於下定決心,一個人清早排隊買了半價的票;一個人把再熟悉不過的劇院區一步步走過一遍;一個人鑽進四十二街上極便宜的快速美味牛排店,點了一份八美元的牛排加薯條,喝著冰到可以凍醒腦子的抹茶星冰樂,等著戲開演。

如同儀式一般做著紐約最後巡禮,心情幽暗地像是難得有陽光照射的時報廣場。「真的就要離開紐約了嗎?」明明一切都已塵埃落地般地確定,卻還是忍不住一再反覆地問自己。落座了,卻沒有辦法地欲振乏力。

然而《媽媽咪呀》是一部與眾不同的歌舞劇,容不得什麼悲傷情緒。

還不到中場休息時分已經有半數的觀眾站起身隨著音樂舞動軀體,更不用提接近劇終時,全場歡聲雷動隨著音樂拍手舞蹈的熱情,「蹦蹦蹦蹦」像是要踏穿地板。已經不記得什麼時候忘卻了將離別的憂傷,聽著ABBA的《Money, money, money》,樂觀地想著,「是啊,努力賺錢就可以不斷地回到這個地方了。」

Money, money, money    ABBA 1976

I work all night, I work all day我日以繼夜地工作
To pay the bills I have to pay才能支付我的日常所需
Ain't it sad能說不悲哀嗎?
And still there never seems to be a single penny left for me這樣地辛苦也沒有一分能留給自己享用
That's too bad這真是太糟了

In my dreams I have a plan我有個夢想中的計畫
If I got me a wealthy man如果我能釣到金龜婿
I wouldn't have to work at all我就再也不用工作了
I'd fool around and have a ball可以無所事事地閑晃、參加一場又一場的舞會啊

Money, money, money must be funny有錢一定有趣
In the rich man's world在有錢人的世界裡
Money, money, money always sunny有錢一定陽光
In the rich man's world在有錢人的世界裡
All the things I could do我能夠做所有我想做的事
If I had a little money只要我有一點錢
It's a rich man's world在有錢人的世界裡哪!

A man like that is hard to find可是這樣的金龜婿勢必難找
But I can't get him off my mind可惜我卻不能把這個想法趕出腦外
Ain't it sad這真是太悲哀了
And if he happens to be free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出現
I bet he wouldn't fancy me只怕也是一張我看了會吃不下飯的臉
That's too bad喔這真是太糟了呀

So I must leave, I'll have to go所以我一定要離去,我非走不可
To Las Vegas or Monaco去拉斯維加斯或摩納哥
And win a fortune in a game在牌桌上贏他一大筆
My life will never be the same我的人生就再也不會一樣囉

It's a rich man's world會在有錢人的世界哪(笑)

坐在夏末的電影院,聽著再熟悉也不過的音樂,忍不住泛起陣陣笑意。去過了拉斯維加斯,去過了摩納哥,也與幾個可能的金龜婿人選錯身而過,我沒有發大財,也還沒能把自己銷出去,還是坐在窗台上唱著《Money, money, money》,一邊想著有了錢要先去紐約、希臘,還是突然竄進腦子的西班牙的我。

不過如果居然發現沒有什麼好抱怨的,應該也算是一種知足的幸福哪!

雖然在與準備要結婚的女主角年紀相同的二十歲時就去了希臘,但當時的兩大本相片一時之間卻找不到,那麼貼上一張在同樣碧海藍天的夏威夷拍的照片,應該也可以吧?

又,這張照片總讓我想起電影裡一排男生站在木製小碼頭上大肆跳舞的情景,只是怎麼也不能明白,那樣多的人,脆弱的小碼頭怎麼沒有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