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2009

該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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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有點太長,
體重有點太重,
臉色有些太差,
日子有些太亂。

以上,總結過去這一星期的生活。

那麼,

該不該真去剪頭髮?可是自己修完瀏海卻又很不滿意,不是剪壞了,純粹可惜滿盆絲絲煩惱。
該不該忌口?可是心情煩悶,如果還不能好好吃喝,真的會發瘋。
該不該早睡?這倒真正想的,可是早吃了一個月的愛睡藥,睡倒是睡了,也不會夜半醒來,可是睡得極不安穩,昏沉地半醒著,起不來睡不著,末了還是受不了地做了按摩紓壓。

該不該好好過日子?

可是,我不正在好好過日子嗎?

想回到哈修達特湖畔那個寧靜美麗的時光。


3.29.2009

往事並不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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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2009

哈修達特湖Hallsta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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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很冷。

從維也納出發時就開始下著紛紛大雪。約莫是二月下旬,冰雪日漸減少的時候。

我有些擔心地看著車窗外彷彿落不盡的雪,一面問著自己:「到底發什麼瘋非要在凍颼颼的深冬去哈修達特湖呢?」這個時節的哈修達特,不用說是極冷的,更糟糕的還是要算湖旁的店面只怕都沒有開。

嗯,很可能都不會開啊。

如此在凍颼颼的湖畔,除了一直一直走動,大約沒有什麼旁的方法可以暖身子。我準備了薑茶,熱騰騰地裝進了保溫水瓶,早餐就沒辦法了,小公寓臨時只找到兩塊硬得好比石頭的麵包。我於是隨便在火車上胡亂買了三明治兩個,多的那個就當午餐。

火車離開維也納,雪益發地越下越大,猶如毫不間斷的鵝毛片。火車裡不算溫暖,我倒出薑茶配三明治吃喝,總算驅除一點寒氣。

等到搖搖擺擺地進入美不勝收的湖區時,距離出發已經過了三小時。

我努力回想去年拍到船經過湖面的景色是在哪個地方拍的,一面有些膽顫冬天的湖泊會變成什麼樣子?然而擔心儘管擔心著,卻不曾有過打消念頭的片刻出現。雖然思緒因為搭乘最早班火車而渴睡得沒辦法清楚,但冬天的哈修達特還是要看的。自從去年拍到那張美麗得驚人的湖畔風光,初夏的哈修達特便長久駐足在我的電腦桌面上。

是冬天了。我的桌面也應該換個季節不是嗎?

就因為這種亂七八糟的「換季」想法,我拼命在雪深到大腿的陸地艱難的行走,一步又一步,由於果然不斷不斷地行走,居然開始熱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總算應該是達成任務。今天的電腦桌面終於換上灰濛濛的新裝,雖然此時的台北明明接近新綠時節。

不過,我的心可以留在哈修達特吧?


正在看文章的你,喜歡哪個時節的湖畔呢?

3.24.2009

從回家到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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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長的旅行回家,到今天,是第17天。

記得剛回來不到一星期時,有個預定也要前往歐洲作長程旅行的朋友找我,在信義誠品愉快地聊了一下午關於旅行的種種。末了他問我:「你適應回來的生活了嗎?」

適應了嗎?這是什麼問題嘛!我是回家欸,回家怎麼會不適應呢?

然而那一天過後,我幾乎再沒有主動提過旅行的什麼。行程表排得滿,一連跟好幾個整整一個多月或更久沒有聯絡的朋友吃飯、跟攝影同好一起開分享會、把有點棘手的攝影展問題稍作處理、整理了網誌、送修壞掉的硬碟、還抽空做了宜蘭泡湯一日遊。

這期間,自然上班了,也陸陸續續交了幾篇稿子(其實在歐洲也沒有間斷)。

理論上身體完完全全適應台北的節奏,但總還有一點不對勁,說不上來是怎麼了,總之腦子裡有一點什麼沒轉過來。日子過得輕飄,很不札實,彷彿每一日都在某種夢裡度過,渾渾噩噩。並不是說難過,不過缺乏一點真實。

星期一,終於在旅行後首度開始認真做起新產品的規劃(已經到不能再拖的地步),寫著BP草稿時,生活的重量有一點一滴回到身上的態勢;中午跟同事在小巷子裡吃許久沒吃的番茄牛肉刀削麵,順路拿著編輯寄來的稿費支票存進銀行。「幫你帶杯飲料回辦公室?」同事問。因之下午的辦公桌上擺了一杯甜滋滋的蜜茶。

夜裡難得準時回家,屋子卻是空的。客廳桌上躺著張字條,囑咐我到家附近新開的火鍋店碰面。

「咦你怎麼這樣早就到家?太陽打西邊出來唷!」也剛從大陸回來的老爸邊涮著雪花牛肉片邊納罕。
「給你叫個泰式酸辣鍋底好了。」堂弟沒怎麼等我反應就逕自叫了新鍋子。
我坐下來,媽開口說起這間在我出國期間開幕的小店如何成為素愛嚐鮮的家人們新寵。「霜淇淋和咖啡都不錯,等下記得試試。」媽媽這樣交代。

我坐下開始吃喝,似乎開始把流失的感覺一口口吃回來。

嗯,是回家了呀。

應該可以開始好好整理照片了吧?

3.23.2009

【彧馨旅札】如果巴黎有條街是妳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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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到春樹島去。如果愛琴海有一個名字跟你一樣的小島的話,我想你一定也會想去一次看看吧?」──村上春樹《遠方的鼓聲》

我當然不是村上春樹,更不在愛琴海,不過,我也想問問,如果巴黎有一條名字跟妳一樣的街,妳,會不會心動呢?
那天下午,我從艾菲爾鐵塔下慢慢往夏佑宮(Palais de Chaillot)方向走,天氣是舒爽的冷涼,天空水晶般透藍透亮,澄淨的不可思議,前些天可怕大風沒有再出現,正是可以好好探索寧靜帕西區(Passy)的好時機。

我從艾菲爾鐵塔前寬闊的德蓮納橋(Pont D'lena) 開始漫步,橋兩頭各是極美的旋轉木馬。艾菲爾鐵塔下的破舊些,沒什麼人光顧,偶爾旋轉起來也懶洋洋地,頗有滄桑舊日氣味;夏佑宮那頭的新一點,也精緻許多,雖然還是旋轉木馬的樣式,但上面的玩具其實是各種模樣的交通工具,小飛機、熱氣球、小馬車…每種都很特別。即使是這樣冷的天氣還有孩童嬉鬧地搭著木頭作的熱氣球,愉快地隨著音樂轉圈圈。

天空剛巧有噴射機經過,鐵塔後拖著兩道長長的尾巴。

要往帕西區可以繼續往前,直直穿過夏佑宮;也可以左轉走上紐約大道(Avenue de New York)。夏佑宮當然富麗,但今天沒有堂皇心情,我左轉走上一條條寫著熟悉地名的大道,風光從塞納河畔的寬闊景致轉成迷人的巷弄風情。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區的路名都寫著與紐約相關的名字,但也不想深究,光是看著甘迺迪總統大道(Avenue du President Kennedy)旁像極中央公園一角的小綠地就心情愉快,彷彿滿足某種遊子思鄉情懷。

我所要找尋的捷思敏街 (Rue de Jasmin) 就正隱藏在這個會讓人思念的地方嗎?
大約從國中起,就半被迫取了Jasmine這樣的英文名。總有人說這名字與我本人氣質不相近,但住在紐約時期,熟朋友全都這麼喚我,被喚久了就覺得這名字十分親切,有著花香感覺又恰與本名涵義相當。於是看到菜單上的茉莉香片 (Jasmine Tea) 或著泰國香米 (Jasmine Rice),就會忍不住點來試試 (Jasmine這個字似乎很常出現在菜單上)。根本不擦香水的人,偶爾也會因為香水的名字喚作Jasmine而想買來,即便用不上,擺著放在櫃子裡看看也好,因為如此,收藏品甚至包含寫著茉莉香片英文名的鐵盒。

自己是這麼樣的人,別人如何不清楚,我卻是知道這條小路時便決定無論如何非要站在這條叫做捷思敏的小街上。

要到捷思敏小街其實容易得很,九號地鐵可達,地鐵的站名就是Jasmin。一出地鐵當然正對著同名的小街,這樣無論如何不可能走錯對吧?理論上當然如此,不過我卻沒有挑這簡單法子。畢竟是在找屬於自己名字的街,那麼如果想慢慢優雅的接近她,想好好認真地看看捷思敏的週遭都有些什麼,是不是也馥郁(彧)馨香?如果是爲了這樣那多走點路也值得,況且是十分舒適的路途。

帕西區是靜謐的小區。除了帕西街(Rue de Passy)上精緻高雅的櫥窗,和偶爾瞥見隱藏在小巷小弄的可愛餐館外,大部分算是住宅區,據說是巴黎最為中產階級景觀之一。沿途時時會發現類似建築大師吉馬赫 (Hector Guimard) 般新藝術風格的建築,鑄鐵彎彎曲曲的繞成藤蔓形狀,盤據在陽台、窗戶及大門上。我特地繞路去看了也在此區真是由吉馬赫所設計的房子,果然與他設計的巴黎地鐵入口有著類似的風貌。

保羅多姆爾大道(Avenue Paul Domer)與帕西街交叉口有個小小的跳蚤市場,像是社區性質,擺賣的大部分是符合帕西區樣貌的家飾畫作。我在一個看來像是60年代的大型雙面鐘前徘徊不去,說不定本來擺在車站的雙面鐘設計簡單流暢,比人頭都大,雖說實在沒什麼買下的可能,還是問了留著小鬍子的優雅男人帶走鐘要多少代價。小鬍子男人笑笑地在紙上寫下了兩組數字,一是我付不出的四位數歐元,另一組數字要多了好幾個,是我大概不會打的電話號碼。

此外,帕西區的藥局不少,代表藥局柔和的綠十字時常出現眼前,據說捷思敏街是拉奎爾舊街(Rue de la Cure)的一部份,la Cure是治癒的意思,大約如此才這樣藥局遍佈?

走上令人想起維也納的莫札特大道(Avenue Mozart),一邊數著有幾間賣樂器的店鋪、一邊查看藏在這樣偏僻地方的書店裡有些什麼好看的明信片。莫札特大道上沒什麼人,事實上整個帕西區人都不多,安靜得剛剛好。有些捨不得把美麗的街道走完,於是拿出背包裡的棒子麵包坐在路邊剝著吃,午後的陽光不多不少,照得人暖洋洋,再順著走下去就會走到Jasmin地鐵站與交叉的捷思敏街了。

「我決定到捷思敏街去。如果巴黎有一個名字跟你一樣的小街的話,我想你一定也會想去一次看看吧?」

我想去。

站在為了紀念一位詩人而命名的捷思敏街前,小牌子寫著詩人的生卒年月。捷思敏街幽靜而窄小,迷人的模樣果然有詩人的味道。我在大大書寫著Jasmin字樣的地鐵站裡走進走出,在短短的捷思敏街上走前走後,想細細地記住在巴黎鑲嵌著自己名字的街道,入了迷似地。

我想去捷思敏街,我到了,也不捨得離開。
【UDN聯合新聞網˙09.3.23】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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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by C.S.C

今日碰見朋友,朋友以威尼斯嘉年華會為主題出了兩本攝影集。

那末,無可避免地談起了嘉年華會。

「嘉年華會幾乎像是外拍場面,實在會拍厭啊。」
「可是這些人唷,戴上面具還真是什麼都不怕,彷彿變成另一個人似地可以隨意拍攝,拿下面具就是兩回事唷,也真有趣。」

的確。

在嘉年華會時因為好玩的緣故,買了一個面具,
(明明早有一副,可是偏留在台北……)
雖然不是什麼特殊的樣式,但恰巧一路上都沒人戴與我相同的款式。
把長髮用有著綠毛球的原子筆盤起來,
出乎意外地讓穿著紅毛衣的我看起來有點樣子,
跟背景也搭。

所以,居然,也有人拜託我當一下現成的模特兒。(我也可以?!)

嗯,實在很有趣。

沒有戴面具是不可能讓人拍的吧?

3.19.2009

記憶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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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搞定網頁的問題後,心裡想:「乾脆一股作氣吧,把煩惱已久但始終沒有送修的硬碟送去檢測,說不定運氣好,可以一次解決。」

當然是這樣希望,畢竟存款永遠在安全存量底限這種日子在旅行回來後大概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然而心裏對於舊日檔案的掛念又始終放不下。

今日收到檢測公司的回覆:

您所送來的 HD (Hard Disk) 在 Clean Room 拆開檢測後發現:

1: Noise 嚴重
2: Disk & Servo Pattern Damage
3: 難度很高

導致原資料無法讀取,但工程師會盡全力搶救您寶貴的資料。

後面附上的是實在有點貴的金額。

唔,實在很貴啊。但偏偏又沒有貴到直接打消念頭說算了的地步。

所以還在掙扎著,盤算到底該不該拿足以換兩個鏡頭的錢來救資料。

實在傷腦筋啊。



3.17.2009

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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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邊欄的作品在停擺很久之後終於可以正常展示,

以為再不能聽到的法文情歌也總算能在網站上播放,

拖了這樣久,

終於抓出程式碼的錯誤,

總算,好像放下心頭沉沉的擔子。

3.14.2009

湖邊凍颼颼的可憐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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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著湖走,像是從來沒來過似地仔細觀看,腳踏得很累,每一步都要在綿厚鬆軟的新雪上踩出深深及膝的黑洞。醜得很,像是寫不完墨黑的筆芯,一窟窿一窟窿,在剛做好的雪白新棉衣上打上一個個不齊整的黑鈕釦。

想更靠近湖,所以在「危險自負」的德文牌子下假作文盲,事實上真要自己不小心滑跤什麼的,除了自認倒楣也不可能怎麼樣不是?就這樣顫巍巍地靠在原來是座小碼頭,眼下卻讓白雪堆得不成形狀的什麼,算做是行走湖邊可以稍稍休息的地方。

「啪啪!」「嘩啦啦!」「聒聒!」湖面上,應該說是腳下方(腳下方不就正是湖?)傳來一陣陣亂七八糟的聲響,並不算喧擾,但在冬末接近死寂的湖畔卻非常分明。我低頭看,是一群比我要到得早的綠頭鴨子、水鳥和天鵝。(後來還來了幾隻看來兇猛的大鳥),正吱吱喳喳地,像是很冷似地聚在一起。

應當很冷吧?我猜想。不管是鴨子還是旁的什麼奇怪水鳥,腳掌總是薄薄得一片蹼,細透得彷彿可以看見血管裏流動的鮮紅汁液,就算豐羽厚脂的肚腹不畏寒,腳丫子總要冷的。大約是這樣,鴨子們一個個輪流替換著腳,抬起一隻放下一隻,也不怕累。不知道是在水裡的腳冷些還是舉起來的腳冷些?可沒一隻鴨子肯完全離開湖水,那麼也許水裡還要暖一點?

不過,水裏暖點的話怎麼又一個個全窩到岸邊呢?完全搞不懂啊。但鴨子又的確是一隻隻看起來都是凍颼颼的樣子。煞是可憐。

我想起背包裡還有兩塊要留著當中餐的硬麵包,掏了出來一塊塊剝著餵鴨子。一呼兒剛剛全像要凍死的鴨兒全生龍活虎湊了上來,彷彿已經餓了一冬天似地。一時心軟,將兩塊麵包全扔了出去,鴨子也有情義,吃完了看沒有麵包並不散去,依舊在湖畔凍颼颼地窩著,我當是陪我。

不過漸漸換我餓了,冬季卻沒有什麼店開著,剛經過的迷你超市連鐵門都拉下,玻璃櫥窗上有破裂的痕跡,不知道多久沒營業了。這下可好,我喝著隨身唯有的一瓶水,算是擋飢。

鴨子啊,還有我可憐你們,可誰可憐我呢?

3.10.2009

全部…全部…全部都是雪的世界。上阿爾卑斯山隘口˙Oberalpp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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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搭有名的冰河列車(Glacier Express),那麼如果沒有看到鋪天蓋地那樣而來的雪山景色,似乎很可惜。

非常可惜。

因為這樣想,所以非常非常想看據說白得耀目,乾淨漂亮得沒有雜質的雪。如果可以看到白得耀目,乾淨漂亮得沒有雜質的雪,那麼捨棄據說是冰河列車最重要景觀的藍德瓦瑟河高架橋(Landwasser-Viadukt)也沒關係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的冰河列車之旅,至少至少,無論如何要包括從迪森蒂斯(Disentis)到安德馬特(Andermatt)這一段的冰河列車。只有這一段,無論如何也要坐到。

所以在庫爾(Chur)上車。
車行很慢,我就一路這樣慢慢地從觀賞著雪雖很厚,但還有些其他景觀的萊因峽谷開始,慢慢開始小聲地讚嘆。我是生長在南國的人,即使在北地居住過,不管怎麼說,雪都仍是一種新鮮的東西。不過,雖說是不斷的讚嘆著:「雪似乎真的比北海道的真冬狀態還要來得白啊!」不過隱隱約約也有些小聲音說:「可是也好像就是這樣而已嘛!」。畢竟是冬季旅行,在冰河列車之前,老實說也看過瑞士其他地方漂亮的不得了的雪,大老遠跑來,除了比較白,當然還想看到別的一點什麼不是?


車子繼續緩緩前行,慢慢除了還流著水的峽谷,也經過許多堆著厚雪、積木似地糖果小屋,開始有出現的小小城鎮,很像是更精緻許多的美瑛放大版,每個小山鎮都有著尖尖的高塔教堂鐘樓,而且,一個人也沒有。(至少沒有看到)

又再繼續,感覺得到車正吃力地爬坡,越來越往上行。上阿爾卑斯山隘口是整條冰河路線的最高峰,2033公尺了呢!我在車窗上呼口氣,水氣在鏡面上結成霧,雪也模糊。

雖然有點捨不得,但我還是暫時閉上了眼睛。一直一直看著白得驚人的雪令人疲倦,然而再睜開眼,車窗外,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真的,除了雪,至多加上鮮紅色的列車,此外,什麼也沒有。乾乾淨淨。

天好險是陰的,如果陽光普照,在全部都是雪,全部全部都是雪的這個地方,我的眼睛沒有防護,豈不要雪盲了嗎?即使如此,雖是天陰陰的,白雪依舊繞目的過分。我不斷不斷用力地眨著眼睛,眨去忍不住強光泛出的淚水,這樣用力的盯著全部都是雪的世界。

好像夢境一樣。

全部…全部…全部…只有雪的世界,一點都不真實。

好像夢境一樣。

真的,光是用影像完全無法比擬的雪世界,再拍上千張也無法表現一丁點的雪的世界。

嗯,夢是無法拍攝的吧。無法。




車窗外,除了雪,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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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2009

【彧馨旅札】巴黎,賽啦!


(原刊載於02.12.09.UD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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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走窄小的而充滿藝術風格的小巷,還是該沿著塞納河從新橋走到藝術橋轉彎走進我的巴黎公寓呢?

即將前往巴黎前,將房子租給我的Naomi女士親切地給了清楚指示,方便我找到公寓。她在信上說:如果你從戴高樂機場前來,那麼離公寓最近的地鐵站是奧德翁,走路不過五分鐘,如果乘坐計程車當然方便,不過如果可以,搭RER市郊列車到拉丁區的聖米歇爾站下車是最好的選擇。從聖米歇爾廣場走到公寓最近的道路是聖安德藝術街,雖然是有風味的老街,卻很窄小,如果帶著大件行李就不方便;所以如果提著大行李,也許還是該沿著塞納河一路走到法蘭西學院,穿過法蘭西學院就會抵達公寓所在的Mazarine街了。

不論走哪條路都很棒,她說,你都可以先看到一點美麗的巴黎。

結果…

「真高興聽到你平安抵達巴黎,」大約清晨七點,從戴高樂機場打了電話給Naomi,她在電話裡這樣說,「不過,」電話裡傳來非常為難的聲音,「恐怕妳非搭計程車不可了,巴黎正在罷工中,RER火車和地鐵都停駛。幸虧妳到得早,應該可以避過交通巔峰才是。」

罷工中?來巴黎前剛看了終於出了中文版的《巴黎,賽啦!》一書,書裏主要說著作者在巴黎一年的生活。其中一部份正是敘述這個美麗城市裡總有數不清的不滿急待抒發,三不五時便要來罷工一番。雖然我自己並不時常來巴黎,但幾次來這個城市都還不曾遇過這個狀況。

「罷工?」所以乍聽到這詞還真是讓我楞了一會兒。

確認了RER和公車完全停擺,好吧,這下不搭計程車都沒辦法了。非常無奈地加入也正抱怨連連的人潮,在排隊等計程車中開始巴黎的第一天。

「嘰哩咕嚕嘰哩咕嚕噗隆於黑...」由於我有坐上飛機即使吃安眠藥也睡不好的毛病,長途飛行後總是累的,心裡打算在車上小睡片刻,眼睛也確實闔上準備假寐一會,可惜為了某種莫名原因,可愛的司機先生開始了碎碎念計畫:「喔拉拉噗離東欸...」老實說我一點都聽不懂司機老先生說的是什麼,除了開頭的「喔拉拉」,不過配合司機誇張的表情及不斷出現的法文發音的巴黎,大概猜出來是要我多看看窗外美麗的景色,到了這裡不該睡覺的意思。

這我也知道嘛,不過老先生,即使是巴黎這樣有名的城市,從機場到市區的高速公路無論如何還是很無聊的,您要我看什麼呢?窗外可怕的車陣嗎?腦筋停了停,等下,車陣?我睜大眼睛看著窗外停滯不前的車輛,再看看跳個沒完的計費表,沒搞錯吧?天不還是黑的嗎,一大清早怎麼就塞車了呢?再想想歐洲冬日天亮得晚,仔細換算了時間,才發現已經是巴黎早上的八點,換言之也就是塞車時段。

天仍然很黑,事實上一直到快九點才算看見曙光。我在一片黑之中勉力打起精神微笑,偶爾點點頭,以便在司機老先生漫長無止境的演說中偶有的停頓間做禮貌性回應。

老先生幾乎沒停過演說,而我總有點錯頭的時候,以至於在擔心跳錶上屢屢增加的花費時還必須應付老先生從照後鏡裡挑眉、蹙眉等等對於我不專心聽講的責怪。車流的速度實在緩慢得可怕,我擔心地看著計費表上的數字,猜測大概坐到巴黎要付出比在巴黎住宿一天還高的代價。看到最後索性不看了,怕價錢高到要心臟病發。

唉,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抵達巴黎呢?

「妳的巴黎新家!」終於,老先生得意地在極其窄小的Mazarine街停下,順便塞住了整條街,一面不耐煩地揮手要想要通過的其他車輛等待,一面優雅地為我搬出行李。

「告訴妳巴黎城市裡不塞車了吧,塞車是城郊那堆工廠的原因。在巴黎要好好玩啊,妳會喜歡這個城市的。」將近一個鐘頭的法語轟炸讓沒有法語程度可言的我多多少少猜到老先生說些什麼,車資也還好沒有想像中貴,最要緊得是天亮了,而我平安抵達小公寓。

隨意收拾好行李,迫不亟待地衝到離小公寓僅有咫尺之遙的塞納河畔漫步,舉起相機在藝術橋上對著法蘭西學院左右拍攝。我心想雖然巴黎行還真像是「賽啦」的開始,不過是在巴黎哪!一切總會越來越好的,不是嗎?


PS.雖然早就離開巴黎,但回想旅程剛開始驚險的第一天,記憶仍然簇新。離開維也納時氣溫穩定回暖,天光初露的時間也日益提早,此時的巴黎不知如何?

一面這樣對抗時差想著,一面猜測下一次再見歐洲是什麼時候。

3.05.2009

旅行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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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維也納。

正確的來說,是我終於又重返維也納。

旅行的後半段,為了種種因素,我以維也納為中心,展開或長或短、大大小小的不同旅程。

除了嘉年華的威尼斯,


也去了心繫許久的布達佩斯。


去看了席耶納的康波廣場,

也跑去翡冷翠一嚐張國立念念不忘的佛羅倫斯牛排。

當然,我沒有忘了冬日的最美麗湖泊,所以也走了哈修達特一遭。

發生了許多惱人的事情,
當然,
也發生許許多多叫人難忘的有趣事物。
行囊裡多了些有意思的人送的有意思禮物,
更多了些永不磨滅的美妙記憶,

您知道的,大體來說,差不多是這樣的旅程。

然而不管如何,
旅行還是要結束。

好友煮了一桌紅色晚餐,
紅色的辣椒義大利麵佐紅色的番茄醬汁
(放了新鮮番茄、蕃茄乾、蕃茄濃醬燉煮許久的美味醬汁呢!)
配上紅草莓果肉的貝里尼汽泡酒,
飯後的甜點是德梅爾的紫色奶油蛋糕。

「不管怎麼說,旅程都是愉快的。」好友說。

我知道。

但總是私心希望,也許旅行看不見終點。


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