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2008

札幌電視塔


Copyright © Jas Chen

「你不是拍過一整個下午的電視塔了嗎?」北海道新認識的朋友,在從豐平峽返回札幌的公車上,訝異地問著舉起相機對準霧濛濛車窗玻璃的我。

我笑笑,沒有說什麼。

拍照嘛,有時候也很難說為了什麼的呀。


攝於日本˙札幌市

5.26.2008

旅行的意義


Copyright © Jas Chen

看著眼前靜謐的湖水,悠然地開展。心情竟也像是浮船划過的清冽水面,泛起陣陣漣漪。恍惚間,想不起,只不過三十六小時前,還心情緊張不安地在眾多龐雜的工作中擺盪;也渾然忘卻十二小時前仍在侷促的機艙空間裡望著可怕的飛機餐而食不下嚥;甚至也記不得方才三小時前,撐著一雙累眼,飛車疾駛在荒野之間……


現在,只剩下眼前的這一湖水。

一湖因著小渡輪駛過而泛起陣陣漣漪的湖水。


是不是世界上最美的湖已經全然地不重要。我只曉得,即使已經超過三十個鐘點沒有闔眼,心靈在此刻卻是非常滿足,為了眼前一方美景感動著、震撼著,久久不能自已。

一直看。

我一直看著。


渡輪抵達簡易的小碼頭,乘客一個個帶著驚嘆聲下了船,碼頭上因而出現稍許帶著抑制地笑鬧。極其美麗的自然風光予人的敬畏感,壓下了也許說不定會有的喧嘩。但是遊人真正少,不過片刻,便復歸於寂靜,一如湖水波紋慢慢地停歇。高山雪水灌注而成的湖泊,再一次地鏡面無波。

然而已經不一樣了,不會一樣了。


對於我,美麗的湖水靜止在讓人感動的那一刻波光瀲灩,朝陽灑落下、渡輪輕駛過的定格。即使是日後談論起、或是重看上千張照片時、又或哪天煩躁不已急需翻找回憶平靜……所想起的,大約還是當下所見到的那一幅景色。

很多時候、大部分的時候,所謂的旅行,大約也就是如此吧?

那是一種尋找回憶風景裡的恆久感動。


攝於「最美麗的湖泊」


5.19.2008

五月茉莉香


Copyright © Jas Chen

五月了。

五月過了一大半了。

我喜歡五月。暮春初夏的季節,天氣不熱,偶有涼意。雖然不一定花繁似錦,卻絕對是新綠時分。枝頭新葉薄弱而柔嫩,蟬翼般迎風搖展,盛著陽光,閃爍起玻璃翠的色澤。

這時已不見春寒料峭,也還不到溽暑盛夏,是可以早些起身,享受清早舒暢的五月;也是不用大汗淋漓,單衫一件,免去輕搖羅扇,便能夠清爽地在天台玩月的五月。在這樣讓人舒服的日子裡,讀了聯合副刊的一篇文章「五月茉莉香」,不覺對紙上的幾個字感到分外親切起來。

這個五月,大體來說是忙碌的,書寫部落格時,也不免有些偷懶。當然忙碌之中,也有些溫暖的快樂時光,也有許多想要記下來的事件、幾許玫瑰般亮麗的心情和偶有所悟的感想,然而總是小段小段的空閒,瑣瑣碎碎不能連貫。

在美麗的五月裡,似乎,似乎缺乏了「一人行遊於台北街頭,坐公車,漫遊四顧,看人賞花,逛舊書店,中山堂廣場小憩,故宮看青銅古物展,參觀印染、雕塑、攝影、陶瓷展覽」那樣子悠悠然的慢板風情。


然而五月還有一半呢!


接下來半月美好時光,是不是能夠 「嫩黃中溶著一抹輕紅,水綠漾在象牙白裡,真是淡至若無還顯,淺到透明猶溢」般地悠閒度過?

亦或讓「棚頂下閃熠著紫色的光焰,揚射著紫色的暈彩,流轉著紫色的氤氳,從深沉的茄紫,光澤的葡萄紫,發亮的貝殼紫,瑩澈的水晶紫,起暈的琥珀紫,朦朧的霞紫,古瓷瓶的青紫,蝶翅的粉紫,到淡至欲無的紫,透明如水的紫」那樣地紫色斑斕?

我期待著。

至少,總到了可以開始吃冰淇淋的季節了吧?(笑)

5.16.2008

愛在黎明破曉時˙Before Sun Rise


Photo by SC Chien
Copyright © Jas Chen

半躺在床上,一面看著關於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的資料,一面看著電腦裡播放的老片子─「愛在黎明破曉時」。夜半的寧靜時分,正好聽著伊森霍克與茱莉蝶兒的絮絮不休。


初次觀賞這部電影,是對於愛情仍很懵懂的年歲。

當時一位很有藝文氣息的男生同學約著去看。每日說著「反正順路」便要送我回家,路上總會停下來看看河堤夕照的男同學,應當是喜歡我的。如果誠實的說,我應當也對男同學的邀約有著偷偷的歡喜。

還記得很認真的在黑暗的電影院裡聚精會神的看完整部電影,對於不斷不斷的對話感到新奇,也對於未完的結局有著許多玫瑰色的聯想。不過,回家路上,徘徊在腦海裡,是日落之下的那座摩天輪真是無比巨大。另一面也偷偷地想,那一夜在草地上真的發生了什麼嗎?


距離第一次看完「愛在黎明破曉時」已經又過了好久好久,久到需要人提醒,才猛然驚覺「拍攝地點原來幾乎都在維也納呀」這樣的程度。


看著摯友拍的照片,破曉時的光亮在巨大的摩天輪上反射出褶褶金光。重看「愛在黎明破曉時」,那股當年無法體會的浪漫情境輕柔地包圍起我。

如果,也搭上普拉特公園裡的巨大摩天輪,看著落日緩緩地降落,看著多瑙河漫漫地流過,看著華麗的維也納籠罩在金色的餘暉之下…身邊是不是也會有人輕輕地擁著我,告訴我不應當虛擲美景,並獻上情深的一吻呢?


5.11.2008

康乃馨


Copyright © Jas Chen

熱鬧凌亂的節日就要過去了,今年的母親節「竟然」是從康乃馨開始。

沒有喜歡過康乃馨。

也許因為康乃馨總是伴隨著母親節出現,是以不管怎麼樣,就是沒有辦法將其實也很美麗的花跟浪漫連成一氣,似乎不管怎麼想,紅色的粉色的黃色的白色的康乃馨,無論如何擺脫不了一些老氣。

所以從來不喜歡在母親節裡買束康乃馨,寧願送媽媽長莖玫瑰、香水百合,就是大把豔黃色的跳舞蘭都好,不想在這樣的日子裡,把媽媽美麗的容顏襯老了。不過基於母親「毫不實際」的評語,好像已經幾年沒有在這個日子裡訂好一大束嬌豔的鮮花。


今年預定了一個蛋糕。提貨時,麵包坊店員當當心心地將裝飾有石榴色漿果、鵝黃色迷你水蜜桃、艷紅肥美的草莓和紫羅蘭色葡萄的美麗蛋糕,仔細地放入深棕色的大紙盒裡,蓋上雪白的方蓋子,再以淺駝色的細緞帶綁好,順手將麵包坊的深咖啡色名片放上,左看看右看看,末了夾進了一朵修剪的短短的粉紅康乃馨。

「母親節特別包裝。」穿著白襯衫黑西裝制服的小姐說。

我將大紙盒安置在副駕駛座上,沿路遇到紅燈時,總忍不住側頭看著那朵瘦小的康乃馨,整潔清爽地在蛋糕盒子上。

蛋糕大受好評。沒有人注意到的裝飾用康乃馨,被我小心拿下,養在白色的小瓷盤裡,雖然不知道能撐多久,但起碼寫文的此時,康乃馨還努力地張開花瓣。

「其實好像也沒那樣糟糕?」裝扮在水盆裡的一朵花還很看得過去。我則思索著明年是不是也該購買康乃馨。

對了,如果母親節的花是玫瑰,那麼我會覺得玫瑰老氣麼?


攝於母親節



5.06.2008

If Only


Copyright © Jas Chen

If only

在物質女孩的網站上猛然見到許久以前看過的電影,一部愛情小品。一時間記憶如潮水湧來,久久不能散去…


也是在寒冷的紐約冬夜,從東90街瑟縮地穿越第二大道。街燈昏黃,將影子拖成纖瘦漫長的兩槓。清冷的大道上沒有車,連人都不見蹤影。


那是一個很冷很冷的夜晚。


在稍有人氣且暖氣充足的Block Buster裡晃盪,盤算著挑了片子後,是不是還該帶一包需要回家微波的爆米花?有沒有兩毛五分錢可以轉出一顆顏色鮮麗的硬球泡泡糖?透明的轉糖機裡裝著滿滿紅的黃的藍的綠的白的粉紅的、全都不像可食用的泡泡糖。轉下來掉在我手上的,會是什麼顏色呢?

那是一段很不好過的時光。

明亮溫暖的DVD出租店只能短暫地安撫不安躁動、充滿猜忌的心情。

回到上東城乏味的小公寓,按下播放鍵,由一部笑鬧劇起頭。我吃著熱騰騰的爆米花,打算看一整晚的片子。一整晚。就窩在米黃長沙發上,裹著紅毛毯,看著片子直到天明。一個晚上,暫時將背叛與出軌的傷痛放下。

泡泡口香糖已經吐掉了,是藍色的。

If only之前是一部怪片子,故事是許久以前看過、有關可以帶給人三個願望能力的猴掌。拍得很糟,差不多可以跟當時糟不可言的情感狀態做比較,所以開始播放If only時毫無期待,不期然有忍不住發酸的鼻頭,也沒有預料淚濕的眼眶。


望著躺在台北房間書桌上燒製的DVD,封面精緻地印出If only彩色的劇照。

當時一面看著片子,一面在黑暗中流淚不止,哭到片子結束仍無法止歇。不停的眼淚哭出了這張如今不知該拿他怎麼辦的DVD。

拿起這張躺著生灰許久的DVD,我想,人生的許多許多時候,無論如何是沒有辦法重頭再來;也有些感情,是沒有任何必要重頭再來。

揮別了無能為力的If,感情不應該有『假如XX就能夠OO』、也不會有『如果OO便如何如何』云云

別來那些矯飾的空話吧。

我的情感的世界裡將只有Only,

我的獨一無二。



攝於曼哈頓東村˙Astor Place一個似乎也已然面目全非的故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