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的守護者˙My Sister’s Kee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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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重讀這本書。

一本令我很喜愛的書，但再翻開它，卻是那麼沉重。

也許不見得每一個人的出生都受到禮讚、不都伴隨著如玫瑰花床般的愛意，但即便是在舞廳酒酣耳熱、汽車旅館一夜情緣下輕率的結晶，人也都有足夠的能力，築起自己是在眾人、或至少雙親期待下出世。他們會為了小小的根芽張燈結綵、舉杯狂歡；會開始做起五彩繽紛的美夢，幻想丁點大的小娃兒明天就能穿著制服上學校、將來能進哈佛、會當上律師、會計師、建築師；會娶個美嬌娘或嫁個乘龍婿，生一大窩的子子孫孫，給年老的自己疼惜著、在這株根芽上懷念著幾十年前的另株枝芽；或者，至少至少的想望，眼前的寶貝將有他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他的身形，將擁有全部、他們的愛。

如果你自出生便知道，你的來歷不是個意外、你的開始經過計算、連你自己窮究一生也未見得能搞清楚的基因組合，是在遠遠有你這個人的影子之前，便已排列組合完畢，你的一生，都將為了另一個與你留著相同血液的手足而存在，彷彿這個分去自己生命的人一旦消逝，自己就再沒有在人世間立足的餘地。如果，如果你將有的是這樣的生命，你願不願意出生，張開雙臂擁抱這個無情人生？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只有兩回讀著這個故事，每到結尾，眼淚就無法自抑地紛紛墜落，斗大的淚珠打在沸騰激動的心底，一陣陣泛起不知所以的青煙熱氣。激動、感動，深深地振動千絲萬縷脆弱又堅強的血脈之情。

在紐約街頭，倉促間攝下這幅景象。

如果問牽著大狗的男孩：「你願意這樣守護你的姊姊嗎？那個或許會搶你玩具、或許會小小捉弄你、或許時常支使你，但總會把飯後的蘋果派多留給你、在你生日時送你想要許久的模型玩具、當你被隔壁班大個男孩欺負時兇霸霸跑來扮演母老虎的那個姊姊，你願意嗎？」


姊姊的守護者

一本遠遠超出手足之情的小說、一本很想抒發許多感言、卻怕破壞想讀而還沒有讀的朋友的感動體驗、一本放在我床頭、時時提醒心底柔軟的那部份不要再度變為剛強的書。



攝於紐約西村˙第六大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