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2010

【彧馨旅札】椿屋咖啡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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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刊登於UDN聯合新聞網

「我走進漢堡店吃了吉士漢堡,喝了熱咖啡醒醒酒之後,到附近二輪電影院去看《畢業生》。雖然是不覺得多有趣的電影,但因為也沒有別的事可做,因此就那樣又重複看了一次那部電影。然後走出電影院,一面想事情一面在清晨四點前冷冷的新宿街頭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走累之後我走進一間通宵營業的喫茶店,決定一面喝咖啡讀書,一面等第一班電車。過一會而逐漸進來更多在等第一班電車的人,店裡開始擁擠起來。服務生走過來我這邊,說對不起可以讓別的客人也一起坐嗎?可以呀,我說。反正我只是在看書而已,對面誰要坐,我一點也不介意。」
~摘自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上)》頁116


寫完了《在東京,地鐵與咖啡館的關係》這篇短文後一夜,偶然翻起難得喜歡的村上小說來看,看見了在一九八零年代的東京街頭,小說家筆下或許真實的一點影子。將近三十年後,我居然也憧憬那樣一點熱鬧中的沉靜;喧囂裡的孤寂。再說即便相隔如此久,清晨四點新宿,也一定不會是安靜的,只怕更熱鬧。

如前文,我當然沒有錯過任何一班終班電車,自然也沒有在逐漸擁擠的喫茶店裡與熱鬧後的人群等過第一班電車。新宿街頭是不是還有二輪電影院、二輪電影的票價能夠便宜多少這種事一點都不知道。不過,確實在池袋車站北口研究過幾間通宵的咖啡館。咖啡館的人是不是在等第一班電車無從得知,但凌晨一點從車站出來時咖啡館看起來相當熱鬧;再從咖啡館對面的小酒吧喝完酒出來,小酒吧都打烊了,咖啡館還是依然相當熱鬧,而那時已經凌晨四點了呢。

當然,咖啡喫茶店多少泡了幾家,雖不是通宵達旦地窩著,選取的標準倒的確都要能夠「通宵達旦」。對於東京不算熟悉,我一如重度網路成癮者,依賴搜尋引擎提供的消息,列出「以防萬一沒搭上終班列車」的救命咖啡館,一面思索是否可假探路之名悠哉地挑出喜歡的幾間去看看。

「記得這裏有一間?」
探訪過涉谷街頭的忠犬像,再橫越人相當多的大馬路(至於多少人您不妨參考上星期隨文附上的照片),我隨著記憶找尋曾經吃過美味的文字燒店。印象中這附近應該有間椿屋咖啡館,雖不是24小時營業,也開門到夜深。這間名單上首選的咖啡館,其實是間連鎖咖啡廳,本店在銀座,不過許多地方都有。每間分店的營業時間皆有不同,其中新宿店就是無休營業。
「咦?不就這一間?」
找尋文字燒的路上遇見好大一間椿屋咖啡,上書的名字正確來說是「椿屋咖啡茶寮」,看來也賣好茶。雖然彼時距離「無電車」狀態還久,不過都碰上了,沒有不進去坐坐的道理。

咖啡館一派大正時代風情,沉穩懷舊。昏黃燈光、深木色裝飾、彩繪馬賽克玻璃和西裝筆挺的侍者,在屬於吵得要命又充滿年輕朝氣的涉谷區,簡直格格不入。應該坐著三五安靜咖啡客的店裏滿滿人潮,客人都很年輕(老實說也不太安靜),並不是從別的什麼地方刻意趕來這裡的「合時宜」客人(也許除了我?)。全部都穿得很新潮。隔桌的大男生掛著粗框眼鏡歪戴貝雷帽,七分緊身褲下是亮藍色的襪子和鮮黃球鞋。同桌女伴也不遑多讓,雖然就顏色上來說是相當低調的深色系,不過是女僕裝哦,怎麼看都不是大正時代會出現的妝扮。

攤開價目,感覺高貴的咖啡館價格上出乎意外的平易近人。一杯經典咖啡只要五百日幣,續杯只要再加二百。別的地方不知道,但在東京這是便宜得驚人的價錢,難怪年輕人也可以輕鬆地在此處談天等人,鬧熱滾滾。我點了一杯拿鐵,送上來的居然是一碗浮著可愛兔子臉圖案的奶泡咖啡!真是不可思議。

拿鐵溫醇。我想起這裏的咖啡據說都是虹吸式,於是追加了一杯經典咖啡,再要了一杯冰咖啡,相當好喝。多杯咖啡灌下,居然也有微醺功能,眼前光怪陸離爭奇鬥艷的「新時代咖啡館客」不再那麼令人不慣,另類的大正風情,彷彿變成合理的21世紀風景。

當然,彼時我並不知道在別間椿屋並不是這樣的。(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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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臉的咖啡真可愛,喝咖啡的樂趣一部分來自這些可愛的花樣,讓人心情不自覺閃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