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2010

【光陰地圖】木棉,越落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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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綠,然後初綻。
窗外的朵朵,變做落地的一抹。
然後艷橘紛紛墜落。
這是時光。

3.25.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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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走在一條路上。
感覺沒有終點。
幽暗微光,路蜿蜒。
沒有別的可以考慮,除卻前行。
所以我前行著,沒有停,無法停。

【彧馨旅札】記憶中的月光,與冰淇淋

原刊於UDN聯合新聞網2010.0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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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席耶那應該是很浪漫的事,不過推開旅館小房間的窗戶,就忍不住要嘆氣。

窗外,是身旁建築的屁股,清一色黃灰,湊成極小的天井。與隔壁棟的鄰居樓房很近,差不多可以用手搆到的距離。底下迷你中庭不是太乾淨,荒煙漫草地,間或有花綠垃圾點綴,大約是四面或許房客、或許居民的傑作。抬頭是四四方方的天空,一片淡灰。

轉頭看小房間:磨石子地,一張書桌併梳妝台兩用的桌子,屋角是座厚重木頭衣櫥,木料很厚,以致於打開後放不了多少東西。櫥門脫損合不上,要用領巾卡住,門才不會伊伊啊啊地隨風作響。兩張小單人床併在一起,雪白床單上鋪著薄薄一條天青色毛毯,大紅的細洋鐵床架像是才剛重漆好,非常亮,是整個房間看來最新鮮的顏色。乾癟癟的床墊邊是另一扇門,通往洗手間。洗手間有小小的洗手台、馬桶和蓮蓬頭。當然沒有浴盆。為了這間可以自己使用、不必共用的方便之處,我額外多付了十歐元。

四十元一晚的房間,雖然沒有什麼可挑剔,但是稍微歇息後,要再繼續待在房間裡,卻實在做不到。

我拖著依然疲倦的身子,打起精神爬上席耶那最高的塔,再爬下來;走過許多蜿蜒的小巷,又走過開闊廣場;再累趴趴爬上席耶那第二高的塔,再爬下來。雨早已停,不過天依然陰。我累壞了,也餓極了。

想起張國立先生的書,關於義大利的,內容寫得詼諧,是我旅遊義大利的不精確指標(因為並沒有帶在身上)。印象中隱約記得據張說,席耶那是提拉米蘇的故鄉。我雖然不算是提拉米蘇的大粉絲,不過覺得好像應該試試。


走回貝殼廣場,廣場邊的餐廳三兩零落。在這遊客稀少的季節,餐廳張羅客人也顯得有氣沒力。即使沒看過張國立的書,我也深知廣場邊的餐廳全是作觀光客生意,美味不到哪裡。不過雖逼著各個「居然還開著」的店裡的老先生老奶奶艱難地以英語告訴我哪裡有好餐廳,他們也只能勉強地說「哎呀都關門了,要三月(或四月)才會開呢。」某個賣齊昂地紅酒的老先生正要打烊,熱情地說:「來我家晚飯吧,我太太做菜一流。」心動是心動,不過一問之下老先生家在古城外,走出古城還要再開車二十分鐘,想想還是算了,不過約好明天來他店裡試喝紅酒和自家製的咖啡。

傍晚七點,廣場竟然黑了一半,殘餘還營業的餐廳少得可憐。沒辦法了,我的肚子不容遲疑,只能挑一家坐下。吃著不算難吃的起司千層麵和可樂,既孤寂也不孤寂。夜裡廣場相當幽靜,大約是天氣不好,沒有月光。我在沒有月光的夜裡感覺某種東西隔開了其他感官,彷彿只剩下我一個獨個兒留在沉寂廣場。

飯罷,繞著廣場踱步。現在還開著的店只剩下二間觀光咖啡館和三家冰淇淋小舖,我一面拍照一面記掛著沒有嚐到的提拉米蘇(餐館雖有賣,看起來卻不好吃),於是買了一隻提拉米蘇口味的甜筒慢慢吃著,清嫩柔軟的香氣融化舌尖,又甜又膩地像是蜜釀的酒,停在口裡久久不散。

我回到夜涼如水的房間,洗了澡,翻出衣櫃裡備用的另件薄毯,決定還是要再加上身上的黑絨大衣,把棲身的地方準備得暖和。臨要睡,舌尖記憶地香氣鬼魅上湧,我竟忍不住,又披上大衣,出門尋找也許深夜十一點還有開門的冰淇淋小舖。

「妳真好運,要不是我要等男朋友早就關門了。」意料之外還開著的小舖店員遞給我一隻檸檬口味的冰淇淋甜筒,一面生氣地說她不要等那跟人喝酒不知喝到哪的男友。我沒吭氣,但略帶感激地接過看來特別大的甜筒。「開心果口味的也很好吃。」女店員挖了一大湯匙讓我試試。

我捧著兩種口味的甜筒在廣場上走,月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灑著一地銀亮。「明天大概真是天晴吧?」我仰望天,暗暗可惜相機放在旅館床頭。廣場邊唯一還開著的冰淇淋小舖也熄了燈,愛喝酒的店員男友總算出現,兩個人打打鬧鬧地從另一頭走了,留下寧靜的月光和我。還有一隻半的甜筒。

應該很累的,清甜的檸檬香融化在嘴裡,我融化在充滿銀亮月光的貝殼廣場上。說來不好意思,我竟然忍不住真正地躺在十四世紀就有的廣場的地上,仰望月光。

結果第二天早餐是草莓口味的冰淇淋;結果我所記憶深切的是塔、月光和冰淇淋。

那是我的席耶那。

3.24.2010

【光陰地圖】想念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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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的沙塵暴......令人份外思念難以見到的藍......

3.23.2010

【光陰地圖】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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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地圖】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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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爸說:「你拍貓拍鳥,怎麼沒拍木棉?木棉開花了你知道嗎?」

陳家爸爸沒說◎捱真的不知道,門口的木棉長得高,足有三層樓,頂端的花如果不特地抬頭看,幾乎不會發現。

我鼕鼕鼕地爬上三樓,對著窗外照。

「咖擦!」

便好像把一點春的氣息剪了進來。

3.19.2010

【光陰地圖】迷霧?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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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迷霧,當天半夜家的四周就是煙霧瀰漫。
鄰居、警察,把門拍得作響。(凌晨三點,被人敲門的感覺好特異啊)
「好像什麼地方著火了。」他們說。

果然。

隔壁空屋裡不知道怎麼了悶悶地燒著,屋裡沒人,進不去。
火不熄滅勢必不行的,消防人員因之從我家翻牆而過,
水管、電線、探照燈、小工具、氧氣筒......一個接一個越過牆壁,
到了另一端。

送水車則來了四輛之多。

這難道是因為寫了迷霧惹來的禍嗎?
不過不管如何,不紀錄好像有可惜...............

3.18.2010

【光陰地圖】三月到三月中,或許二月底就開始的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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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開始了【光陰地圖】系列,是為了以某種方式記錄生活。
不過如果一直生活在霧裡,那麼可以記錄的還剩下什麼?

我還記得那冷冷的二月天,在法國中部的某個荒僻山上,
霧裡的那光景。
霧說不上大,時有時無。
濃時不見五指,偶爾卻又能走出霧中。

霧裡面,沒有什麼可以倚賴,只有路。
路是堅實的,可以憑恃的。
踩著、走著,能夠的選擇只有前進和後退。

或許不?

其實目標在前方的我或著只能前行。
所以一直走著,走著。
應該有盡頭,只是,暫時,
看不見。
但是有的,霧裡濃濃的,隱藏著什麼。
不知道,但
會走到。

3.17.2010

【彧馨旅札】旅行的疲憊

同步刊登於UDN聯合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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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決定直接到席耶那,雖然才算剛剛抵達斐冷翠,但是討厭清冷的灰色早晨,討厭雨。冬末的清晨的翡冷翠,渾沒有徐志摩堆砌的詩意,但很濕、很灰、很冷淡。我受不了剛踏上義大利就要迎接漠然。

所以我決定繼續走,搭最早一班可以離開的火車,去席耶那。

「席耶那。」我在列車上輕輕地吐出這個名字,字尾的音有點沉,有力道。
翡冷翠到席耶那差不多也就是一個多鐘點,很近,很快。雨沒有停。


「你要穿過馬路,到對面商場的地下室,有公車,每一班都會到古城。公車票就在火車站這邊買。」火車到達席耶那,一個可以說流利英語的義大利年輕人這樣告訴我。

席耶那「應該」是座古城,夏季時會有賽馬大會。我知道的不過就只有這樣。義大利旅行規劃其實不太算是認真思考的結果,比較是走到哪算到哪的行程。我搭著火車流浪,到了看順眼的地方就停下。

不過,站在席耶那火車站外,我還沒有辦法決定要不要喜歡他。這裏像是任何一個現代化世界裡的無名小鎮,由於跟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都沒有什麼不一樣,所以說不上來喜不喜歡。「這裡,還不是。妳要搭公車,再幾分鐘就會看到美麗古城。」也許是看出了臉上的猶疑,好心指點路的年輕人加上這一句,輕輕地慫恿我往票口買票。

「嗯,其實我也有多的票,給妳一張。」年輕人應該是身有要事,雖然在義大利這個國家好像沒有什麼事情是要緊的,但年輕人帶著一副急著要走去哪裡的神情,匆匆扔下一張公車票,不容我拒絕地一溜煙走了。我背著幾天的行李和相機,手裡握著還有餘溫的公車票。雨漸漸停了。

如果沒有票,也許會想轉巴士去聖吉米拉諾,畢竟眼前的一切確實沒什麼值得留戀,也許該順著去車程大約又是一個多小時的聖吉米拉諾,據說那裏更小一些,有非常多的塔,雖然不過就只知道這樣,但可能是個更有趣的地方。


拿著其實不貴的車票,心想該給熱情的當地人一點面子。當時漫長旅行的疲憊已經逐漸湧起,感官脆弱且疲乏,慢慢感受不到別人的善心。我分不清是因為感激這張車票還是因為下一站未必更好還是純粹地累了以致於不想再繼續前行,總之我的確上了前往古城的公車,在古城外停住。

「要用走的,從這裡。」司機先生的英文只能講單字,不過對於溝通沒有妨礙,我順著他的指示走,像是時光隧道般地走進說不定從十四世紀開始就沒有改變的席耶那。左拐右彎,著名的扇形廣場就在眼前。

當時正是清冷的冬季,見識過的席耶明信片俱都是火辣辣的酷夏裡熱情的跑馬賽事,眼前寂靜的寧靜出乎意外地逗人喜歡。疲憊湧上,居然像是再也離不開這裡般地想融化在此地,躺著,臥著,睡倒在十四世紀的廣場上。

「往那裡走,有間一晚三十歐元的小旅館,淡季裡是很便宜的了,妳可以去試試。」

旅客中心幫忙我找到間便宜地在古城內的小旅館,然後不無可惜地推薦我去住搭公車不過十分鐘就能到古城外市郊民宿。

「二十五歐元還附早餐,窗外推開一看是滿滿的托斯卡尼唷!明天會天晴,陽光下的托斯卡尼簡直美得無與倫比呢!妳真的不考慮?」服務人員用「妳實在應該多想想」眼神看我。

我笑了。疲倦地。

「沒關係,我想席耶那的月光,應該也不錯。」

【代班文章】貓@克立瑪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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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太熟悉台北的咖啡館。

對於很喜歡咖啡館的我來說,居然不清楚家鄉的咖啡館,老實說是有那麼一點奇怪。不過這卻是事實,一點辦法也沒有。

雖然對於台北咖啡不甚熟悉,喜歡的咖啡館還是有的。雖然說喜歡的原因可能不完全跟咖啡有關係,但是這間名列「台北喜歡咖啡館」名單裡的克立瑪,它的濃縮咖啡還真是確實的好喝,如果來這裡,多半會點雙份濃縮外加一碟新鮮奶油。咖啡總是不一會兒就喝完,奶油留著,在甘苦味將逐漸在嘴裡逸去之際,嚐一口奶油,那奶油會份外的甜。

不過,喝咖啡也好,吃奶油也好,差不多不會花費太久時間,至多四十分鐘內一定可以完成,那麼接下來『混』咖啡館時間會逐漸轉變成「貓觀察」時間。

嗯,貓。

說到貓,貓跟咖啡館「掛勾」好像莫名奇妙就開始了,然後莫名奇妙地變成很「正確」的事。我因之在不少咖啡館遇見過各式不同模樣的貓。貓在咖啡館裡大體都是一副舒服得不得了的樣子,不過那股子舒服大約跟咖啡沒有正相關。我總是感覺貓喜歡在咖啡館不過因為人喜歡貓在咖啡館,貓覺得被喜歡所以在咖啡館裡就舒服自在;貓舒服自在於是分外慵懶,人就更是愛上了份外慵懶的貓。

不過就是這麼回事。

克立瑪的貓兩樣點,它沒那麼在意人喜不喜歡它,感覺上,它比較在意人給不給它喝咖啡。

試著做過幾次克立瑪之「貓觀察」,貓咪只喜歡在「桌上有咖啡」的客人旁邊繞,如果客人感覺好像可能會給咖啡,貓咪就會興奮地繞圈圈;若是沒有客人理睬,貓就會跳上咖啡機窩著,貓下巴靠著排排立好倒扣的杯子,趴搭趴搭的大眼睛渴望地看著一杯又一杯沖出來的咖啡。

到底有沒有人餵貓喝咖啡這我始終沒搞清楚,不過我總是認真提醒自己,下次吧,若是下次在去克立瑪,要忍耐一點,不要急著一口喝乾咖啡,也許下次咖啡貓就會忍不住過來找我。也許唷。貓嘛,這種事情很難講的。

代班版主的小聲抱歉:好像晚了一個鐘頭貼上來呀,水瓶子大哥真是對不住呢!

PS.本篇文章是幫水瓶子完成百大咖啡館的其中一篇,同時張貼在水瓶子的部落格

3.12.2010

【光陰地圖】今日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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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心情,是掉入墨汁的硬韌麵條,

零散、彎曲、狹窄



漠然的黑。

3.08.2010

【光陰地圖】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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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有彈鋼琴。

年開始的時候,家裡當祖父的人、做姑姑的人,
卻頗有興致地敎輩分最小的小丫頭彈琴。
小丫頭回去了,做姑姑的那一個卻有點想開始練琴。

拜託了人買到想要的琴譜(自己有的早就不知道扔在哪裡)
然後慢慢地開始練。

今天喝了一點酒,在深夜裡終於平靜的時刻小聲地彈了一點什麼。

很舒服,

很舒服。

3.07.2010

【光陰地圖】結束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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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參加燈會的結束。
新的唉鳳隨手拍的開始。

3.05.2010

【光陰地圖】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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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朋友見面是開心的事,我一如以往帶著笨重相機。
朋友問:「最近拍了些什麼。」
我說不出來。

「不是去了澳門?」啊,那是心力交瘁的導遊行沒辦法拍照啊!
「那不是去了日本?」似乎是,不過有時間整理照片嗎?

沒有。

「去朋友的攝影棚玩笑地拍了兩張,算嗎?」
「那麼你貼來看看吧。」

貼歸貼了,不知怎麼,竟多少感受到些許空虛。

蕩蕩。

另,感謝朋友DANN入鏡。

【光陰地圖】非交通繁忙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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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地圖】交通繁忙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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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看著,車窗外的繁星點點。

3.02.2010

【光陰地圖】尷尬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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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終於做了一件從來不會、而且以為這輩子大約不會做的事。
並不是什麼特別壞的事,何況說不定大部分與我年紀相當的人,都做過好幾回了。
的確也有朋友說:「這實在沒什麼,而且是妳應該開心居然能夠做到的事。」或著說:「這根本就是份內應盡的責任。」,也有人叮囑:「要做得漂亮一點。」

事情已經像是被守門員拋出去的足球,短時間內暫時不會知道結果。
球很有可能不回來。對於這個心理有所準備。
如果球「咻!」地回來,我卻接得不漂亮,那麼也許失分也說不定。

總之,邊聽著夜裡十點的廣播,心裡一面忐忑著,如同帶著「兩串蕉」拜訪重要的人,上了門才遲頓地感覺坐立不安。(做得當時倒是很瀟灑地跟自己說這是必經之路)

不管怎麼說,球是出去了,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實在不是可以想像。我雖想停下來不想,卻忍不住開始思量,繼高一時望著鏡子裡戴著難看眼鏡,卻可以很堅持地說:「我這輩子絕不可能帶上隱形眼鏡!」這種豪語,從那個之後,我所面臨曾經的「絕不會!」,在成長的路上,到底一一打破了多少?

3.01.2010

【光陰地圖】小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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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過年。

雖然感覺應該很熱鬧,不過實際上小小姪女已經回到原本來的地方,
哥哥弟弟也再度如同候鳥西飛。
年前千辛萬苦、用我可憐的小紫開著天窗半夜載回家的那截杏樹,
花已經謝得差不多,老爹和媽媽商量著什麼時候要處理掉,
就連過年時節高興萬分、每天都有小姪女會放它出來玩的小白鳥,
如今因為沒人有空陪它玩,時時氣嘟嘟地在籠子裡生悶氣、不肯唱歌。

吃著特地買的、五顏六色的湯圓,感覺元宵不太是滋味。
然而這還是小過年。

年,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