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5.2010

【彧馨喔拉拉】貓與颱風的關係


同步刊登於UDN


Copyright © Jas Chen

我有一隻貓。不過更正確的來說,我家的貓口「目前」似乎在「一」與「多」之間徘徊。拜颱風之賜,我「說不定」快要有難以計數的「自來貓」了。

我非常喜愛貓,曾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日夜都有愛貓為伴。那是一段非常甜美的時光,只要回家,總會有滾地的鈴鐺聲簇擁而來,然後一堆毛毛頭就會在小腿上摩擦,呼嚕嚕地討摸。

不僅如此,書桌上、沙發上、電腦旁、枕頭邊,不管是在閱讀、發呆、休息;不論是喜是怒,是笑或哭,能不在乎眼光地大肆放縱自己情緒的許多時候,在身旁陪伴的,也總是那幾隻個性迥異的毛茸茸小生物,眨巴著大眼彷彿懂我。

那段時光,基本上停止在負笈紐約後。那之後相當漫長的時間裏,我只能摸摸別人家的貓咪過乾癮,再沒多久,過敏舊疾復發,貓在室內總會讓我十分難過,於是,連這點過過乾癮的自由也沒辦法擁有了。

我總以為,屬於我的貓咪時光大概就此結束,跟許多其他美好卻也已經消逝在我生命中的事物一樣。

咳,生命總會在奇怪的地方轉彎。

三年前一個非常大的颱風來襲。是夜,陳家媽媽在自家門口抱回了一隻伶仃小貓。「大雨中窩在我們家門口喵喵叫呀,看著真可憐,放著不管會死吧?先把它救回來,其他再說。」其實過敏程度比我更盛的陳家媽媽看著陳老爸不太贊同的眼神如此說。

抱回來的小野貓真是小,也很瘦,通體雪白。怪的是,應該有四個月大的小小貓一點也不怕人,更不怕陌生地方。初次進入我家客廳居然不找角落躲起來,反而一屁股坐在正中心,東瞧西瞧後就躺下,相當自在地在眾人眼前梳理起毛。如果您養過貓,大概就會懂我說的,這還真是隻怪貓。

貓怪不怪姑且不論,總之最後小白貓在我家住定了。它的本性仍是很野,喜歡自由來去的跑,我們幫它上了項圈,起了個跟他毛色相當的法文名字:白雪。還沒成年的白雪很皮,白天放它在院子裡跑跑,晚上餓了會乖乖進院裡的籠子吃飯睡覺,約莫每兩星期我會把它拎進屋子裡洗澡驅蟲玩樂,它不慣待在屋內,到最後還是放它出門,剛好與我的過敏可以共存。

住家附近相當安全,貓出去基本上不擔心,白雪的生活空間因此越來越大。長成大白貓後簡直好勇鬥狠,四處尋釁,野性難馴極了。直到結紥後才慢慢以院子為家,不太出去走動。

白雪在家後,換貓朋友上門了。

結紥過後的白雪不再那樣地域性濃厚,雖然因為有我們撐腰,對它不喜歡的貓朋友這傢伙還是相當兇狠,但逐漸有一兩隻固定串門子的貓,怯生生在院子裡探頭探腦。這有些是鄰居的貓,有些是野貓,感覺跟白雪都處得不錯,也各自有窩,串完門子就走,從來不留。白雪有伴自然很好,直到上個月,來了隻瘦巴巴大肚子貓,這下才真的緊張了。

「它會不會把貓咪生在我們家?」這個話題一天至少要在家裡聽到兩次。

雖然喜歡貓,但是突然多了一窩小貓在家,說頭疼還真是一件頭疼的事。再說白雪似乎跟這隻新貓咪不熟,不太喜歡它,理論上應該別餵食才好。但理論歸理論,我們依舊捨不得地天天餵大肚子貓,天天猜哪天會生小貓,天天擔心小貓來會怎麼辦。直到某天,大肚子貓的肚子突然平了,小貓卻一隻都沒看到。沒肚子的貓來的頻率更高,一天總有三次,每次都喵個不停地討吃。

「它剛生寶寶需要補身子。」陳家媽媽說。之後開始幫它特別準備坐月子餐。

新貓咪相當怕人,除非人回屋子,否則雖叫得淒厲卻是蹲在牆頭死活不下來吃飯,讓人想到獸醫作家吉米哈利筆下難以親近的小貓。經過月餘,人貓距離從沒縮短,我想這隻醜醜的新貓咪與我家關係大概就是這樣了吧?畢竟人沒時間細細培養與它的感情,何況,有白雪我已很滿足。

凡那比颱風的前夕,風已經吹得異乎尋常,我將白雪關在籠裡,怕它出門受傷,再試著站在牆下呼喚新貓咪。當然,一如預想的沒有回應。是夜,風呼呼地吹得好響,彷如三年前白雪來家的狀況。入睡前我看著窗外,想著新貓咪和應該在什麼地方的它的寶寶,難以入眠。

凡那比的威力相信您仍記憶猶新,午夜、清晨、响午,那風雨幾乎沒有停歇時候。一直到近晚,颱風威力漸弱,我終於有機會進院子。

「咪嗚!」

我驚訝地看著新貓咪近乎飛奔地朝我前來,又瞬間止步於我一步開外。

餓了吧?我想。趕忙抓了把飼料扔進碗內。

也許是飢餓戰勝一切,新貓咪居然在我還沒離開就湊上頭來吞食,速度之快前所未見哪。

貓咪吃完之後看看我,彷彿確定這個在它進食時沒有趁之危試圖不軌的人應該是可親近的,於是緩緩輕巧地覓了剛好就在白雪籠子隔壁的角落窩下來,彷彿有定下來打算似地。

真的嗎?如果只是多一隻貓那是沒有什麼不願意,不過它的寶寶呢?三年前的颱風讓我有了白雪,而這場要命的凡納比,究竟會讓我家多幾隻貓呢

9.23.2010

中秋夜,月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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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島的月餅,瑪歌的深紅,
L送的老欉文旦(小得仿如鴨蛋)和手沖咖啡。

這樣的夜,襯著中秋,格外有味。

9.17.2010

真有這麼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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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馬祖自然有很多可說,但在繼續說些什麼之前,不妨看看這張照片。
雖然我自己也是個攝影癖嚴重的人,但是看到這位仁兄,感覺自己又好像好些了。
看來馬祖真的是有這麼美啊。

9.14.2010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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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3.2010

避風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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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轉上北角高架橋時,我著迷地拍下俗稱"避風塘"的景色。
漂泊無依的船在這樣一處港灣,
避著風頭,等待再出發的時刻。

若是身為船,想必在避風塘的時刻無疑感覺安全溫暖。

眼下,彷若飄搖大海中一葉孤舟的我,
確確實實,需要一個有如避風塘的角落。

不過,

我的避風塘,在哪兒呢?

9.08.2010

【彧馨喔拉拉】馬祖神奇的島民性格

同步刊登於UDN聯合新聞網
Copyright © Jas Chen

很久以前讀過村上春樹寫的書,裡面提到希臘政府觀光局想招待他去希臘,既然是招待,交通住宿自然全免,交換條件是拍攝希臘照片,並且參加當年秋季在東京舉行的攝影展。據說,這樣的邀請,叫做「閣下請」。不久前我接到某計畫的邀約,說是希望我能去馬祖一趟,食宿自然全免,交換條件是要寫文攝影,稿酬另計。

有稿酬呢,我想。這樣說起來,待遇好像要比村上先生要好一點點?

接下工作,對於馬祖毫無概念的我,不免上網開始搜尋資訊,其中自然包括住宿地點。如果多少開始蒐集資料,很快就會發現島上最高級的住宿地。清水混凝土的俐落外觀,整潔現代略具禪味的風格都相當吸引人,自然,價格稍微高一點。但是這是「閣下請」的旅行呢!雖然對主辦單位不好意思,如果可以還是想住看看。只可惜,最高級的住宿地總共只有13個房間,已經訂滿,不得不另覓他處。

預定住宿的南竿是連江縣政府所在地,一切建設或民生需求都比馬祖的其他地方來得方便熱鬧。要找到旅館不是難事,尤其間間都提供網路,有些旅館甚至還在招牌中嵌進「網路」二字,與我原本擔心要患上兩天「資訊焦慮恐懼症」狀況大相逕庭。不過,都來到馬祖,我希望能住在風情美好的海邊,或許不是太方便也無所謂。挑選了似乎離海最近的海浪花客棧,打了電話過去,是豪邁男聲。

「哪天來?住多久呀?」
「這個週末,就住一晚。」
「你是陳小姐對吧,給我你的電話我好連絡你。」
「那麼我要先匯款還是給你信用卡號呢?」
電話那頭笑起來。
「哪那麼麻煩哪。不就訂個房嗎?你說訂,我給你留房間到時來住就好哇,很簡單的。」
呃,就這樣?真的?
掛下電話,已經太習慣都市步調,連吃飯都要先訂位的我,不禁有點難以適應。「真的就這樣嗎?房間不會被突然取消嗎?」要停止這樣想好像有點難。

海浪花老闆先生
台北飛南竿的班次不算太少,是飛北竿的六倍(話說回來北竿一天也就一個來回航班),飛機小得要命。由於腳架不能隨機,我站在等待區等行李(這迷你機場自然沒有行李轉盤這回事)。還在等,手機就響了。

「陳小姐你到了吧,我是海浪花的老闆,你說先不要去接你?喔北竿啊,你叫車去碼頭,時間剛好,回來時打電話給我我去碼頭接你。」
「對了,你到了北竿的白沙碼頭,找小吃部的王先生租摩托車給你,你就說是我房客,有什麼問題問他就好哇!」
哇啦哇啦交代一大堆的豪邁男聲「啪」地就掛掉電話。我一看時間,不過早上七點四十。馬祖的居民都是如此精神充沛嗎?
搭上南北竿往返的小白輪,精神舒爽。小白輪上滿滿的人,大約有三分之一看起來像遊客,眉開眼笑,都擠在小小甲板上,感覺到某種脫離都市喧囂後的心花怒放。當地人見慣了,全坐進船艙吹冷氣。我當然是甲板上一員,享受天很晴,太陽很大,海水藍得不可思議的馬祖風情。

「喔喔,海浪花的客人喔。」
我遵照指示找到白沙港小吃部的王先生,王先生笑笑地說:「那這排機車你挑,看你要光陽還是三陽。」
「這沒有差吧?」我不怎麼騎車,分不出差別。
「吼別傻了,你要騎馬力大的啦,當然是挑這種。」瘦小黝黑的王先生把我拉到窗邊指指那排屬於他的機車,然後神神秘秘的說:「你是海浪花的客人我才跟你說的唷。」

「海浪花老闆的魅力真大。」就在我開始幻想說不定租車有打折之際,王先生又說了「租一天五百租半天三百,不過唷,半天是指四個小時唷,超過一小時是要加收一百元的。」嗯,算起錢來還是很精明的嘛。

話說回來,之後在馬祖,的的確確見識了不少特屬於馬祖的島民性格,比如路邊停放的摩托車十台裏有九台鑰匙是留在車上(小心收起鑰匙的好像只有我);比如在店裡吃飯時總會有什麼人上來制止我點菜點太多會吃不完(偶爾是老闆自己,偶爾是隔壁桌看不下去的客人);如果不知道路,只消稍微大聲一點仰頭碎碎念一番,旁邊自然就會有大叔大嬸阿兵哥走上前來報路。這種種在大台北簡直匪夷所思的事,在這小島群上卻發生的順理成章,以致於當我遊歷一天終於回飯店時,看到櫃檯放著「老闆不在,請打電話幾番」的牌子,又看到「一字排開」的房間鑰匙等人認領時,已經不再奇怪「要是房客掉了什麼怎麼辦」這種事,而是自然地領回自己的鑰匙,上樓,享受極好地點房間內的美麗夜景。

畢竟,好像在島上碰到的彷彿都像是海浪花客棧的老闆先生嘛。

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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