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步刊登於UDN聯合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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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從97年之後開始計算,我應該至少也去了香港不下十次,自然住過許許多多不同旅館。只是,若將我暫居過的地方以某種型態列出一覽表,不誇張,大概會嚇壞不少人。
香港居,就算不是大不易,也不是簡簡單單可以解決的事。許多人旅遊時最注重旅館的交通便利性,希望不要離景點太遠。不過於我而言,香港已經是太熟悉的地方,交通還是其次,找旅館最麻煩的反而是尺寸與價格的兩難。
依據2009年瑞士銀行的調查資料,香港租金的水準是世界第二高,僅次於紐約。這樣的地方,飯店的房價自然低不下來,不只貴,房間還小的要命,我曾在半島飯店隔壁那間飯店花費不貲,卻只租住到僅可旋身的彈丸之地,連行李都幾乎無處可放。房間裡面對彌敦道方向倒是不吝嗇地開了一扇大窗看街景,房錢大概就是被這個大窗吃掉的。
即使我曾在高房價的紐約住過四年,也曾多次在旅館空間更可怕的東京旅遊過,老實說仍不習慣度假還要忍受蝸居。就算是去過再多次的地方,時間再短暫,那仍舊是忙碌生活中可資喘息的自由空氣,應該舒舒服服住著,發呆都好,不然豈不是很浪費?
香港當然不缺乏豪華闊氣的房間,高級的半島酒店的舊式房間甚至還保存歐洲具備玄關、小客廳與起居室的套間。只可惜我的口袋始終豪華闊氣不起來。在荷包壓力下我不得不開始尋覓任何有可能便宜與舒適兼顧的旅館。在這前提下,展開我香港奇異的住宿旅程。
暫居的旅跡從九龍至港島。自然,可供誇耀的並不在此,而是其中確實都找到「又大又便宜」的旅館。坦白說,要在地狹人稠的香港,找到有星級水準價格又不至於跟錢過不去的飯店,其實有個準則。試著看看我的旅館地圖,從『棺材店對面』(這樣的飯店中環有幾間,房間尺寸都還可以,設備都很新穎),住到與『夜總會為鄰』。記得來找我的朋友一臉疑惑的問,「怎麼跑馬地這家飯店房間的門號都放在門的最下方?」我總是「很得意」的拉開房間後的窗簾遙指後方,「那邊是大片夜總會唷,據說房號這樣擺才不會被好兄弟鄰居們找上門來閒磕牙。」
是的,找飯店的準則就是「忍人所不能忍」,如果可以接受好兄弟這樣的鄰居,價廉物美的飯店就不至於太難尋覓。
雖然換著飯店住其實還蠻有趣,不過逐漸,我還是習慣將落腳處鎖定在某一間。這間飯店出門看不見『棺材店』,附近應該也沒有『常設夜總會』,不過鄰居大半來來去去,曾經有張國榮入住隔壁,梅艷芳也在那停留過短短時間。實話說,大半早期的名人可能都有跟我所落腳的飯店『隔壁』結過丁點緣分。
我的常駐飯店『隔壁』,就是鼎鼎大名的「香港殯儀館」。
住在殯儀館隔壁好處不少,比如可以測試被騙著來跟我住的朋友膽量如何。某個同遊的友人就曾正式警告我:「你絕對不准去拍殯儀館的招牌或外觀,我可不要半夜有誰找上來!」害我十分不好意思,因為那夜半招牌的景象早就已經收錄在相機的記憶卡裡啦。
正經說,這間飯店就在地鐵站對面,附近也有超市,門口剛好可以搭叮叮車,有泳池、略有海景,房間舒適而價格實在吸引人。況且飯店週遭是老香港街廓景色,懷舊而迷人,是以有頗長一段時間,只要來香港,我都住到北角這間飯店。總覺得住在這有種親切感,另外還附帶一點可以臭屁談笑的資料。雖然說,明明即使孤身投宿也都是平平安安,但總是會有許多朋友抱著:你膽子真大!的崇拜(?)眼神看我,很讓人飄飄欲仙(?!)。
我就如此習慣地與好兄弟為鄰,直到今年某間既有全海景價格又實在誘人的新飯店開張,才忍不住動搖。新飯店相當好,說不定會成為我的香港住宿首選,只是想起揮別的好兄弟,老實說,好像,還是有點可惜。
眼尖的朋友想必看得出來,這篇說的自然是上篇:夜 裏所拍照的飯店,雖是不同房間。
前幾天,在百忙之中硬生生推擠出一點空檔,飛到不遠的異地好好呼吸幾口氣,成為近期生活裡難得寬慰之事。這一陣子,日夜無眠,腦子彷彿暫時化去,難以思索事物。 忙,很忙,也很緊張。
時間輪軸滾動,我隨著往前,卻一點感覺不到前方。
啊,極度想出走。
8.25.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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