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2008

旅程


Copyright © Jas Chen

很多很多旅程的開始,

應該說是絕大部分以故鄉為起點的旅程,

都是以飛行為起始。

然而我總以為,

慢悠悠的火車旅行,

才真能說是有「感覺」的旅行。

而我喜歡旅行,

所以,

也總是喜愛慢悠悠的火車。


攝於旅行中

2.25.2008

布魯克林橋˙Brooklyn Bri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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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愛高空彈跳、謀殺、求婚、兩百年。這些看似幾乎不可能混在一塊兒的元素,兜在一起會變成什麼呢?

離開紐約後,我用很多不同的方式複習紐約,最為偷懶但非常有效的方法,便是打開電視,看Sex and the City和CSI紐約。有時不得不感謝大蘋果是眾多電影電視影集所偏愛取材的地點,如此,我才能以最廉價的方式平撫我的相思病。

Sex and the City和CSI紐約不約而同的大量在布魯克林大橋上取景,然而隨著劇情流轉,我鮮少想起那個秋日午後,曾經步行過單趟便要四十分鐘的大橋之旅。電視中的布魯克林大橋之於我,就僅是一個橋段,沒有辦法喚起有著濃郁鹽香的海風記憶。

喔!如果你也是CSI的忠實觀眾,那麼性愛高空彈跳、謀殺、求婚、兩百年的謎題解答大約也猜出來了。是的,是CSI某一集的劇情,發生的地點恰恰好、就是布魯克林大橋上。

謀殺案一如以往的以出乎意外的方式展開。

擺在橋邊的長莖紅玫瑰、一枚閃爍的方形鑽戒、曼哈頓傲人的夜景和某棟大樓燈光拼成的”Marry Me”的字樣…該是少有人能抵擋吧?然而編劇的配置是戲謔地擺上男主角的屍體,和一位完全不見蹤影的新娘人選。

我不曾在布魯克林大橋上被求婚過,人生中至此算是少得可憐(?)的幾次被求婚經驗也稱不上浪漫;不曾在以著名夜景著稱的River Café裡好好的喝過一杯咖啡(用餐當然更是不可能);甚至唯一一次步行走過大橋的經驗,也都是當時的男友下了死勁求著走過。回憶裡除了剛起步時的驚人美景外,只剩下紐約深秋凍得死人的冷風,和穿著薄薄運動夾克瑟瑟發抖的我。

看著銀幕上的大橋,想起許久前,以一種完全可以稱作錯綜複雜的心情返回紐約。終於去了一趟River Café。依然沒有喝咖啡,就是站在門外,以一種「總算搞懂你在哪裡」的心情流連過去。在布魯克林大橋的車陣中穿梭,心下泛起漣漪,手心傳遞一陣慢了八百拍的暖流,那是多年前的寒冷秋日,另雙厚實大手的緊握。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遲鈍,所以才一直沒能在大橋上留下什麼羅曼蒂克的回憶吧?


也許是這樣吧?



攝於紐約˙布魯克林大橋上

2.21.2008

我喜歡你˙I lik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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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因為

當我告訴你一件特別的事

你就知道它是特別的

而且 你會記得

很久 很久」

~摘自我喜歡你˙I like you 齊華絲特 Jacqueline Chwast

有一段時間,喜歡上了插畫,自己也開始隨意的模仿喜歡的插畫家, 有時是幾米風格,有時會學著Jean-Jacques Sempe。偶爾,在十分想念紐約時, 會翻開Fabrice Moireau手繪的紐約素描本˙New York Sketchbook,拿起鉛筆, 也試著畫出有著帝國大廈與克萊斯勒大樓的天際線。

某個泛著淡淡藍色的上班日,倦極返家時,發現了一個小小包裹。
素白的瓦楞紙精巧地裹著一本橘子色的小書。
只看到書名,我便忍不住泛起了笑意。

我喜歡你

好簡單的一本書。好簡單的圖畫。好溫暖、好溫暖的情意。

我喜歡你。

只是一句再簡單也不過的話,卻燃亮了整片陰鬱的天空。
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簡單的話變得這樣難啟齒?
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需要思索這麼久?考慮這樣多?
可不可以,只是簡簡單單的,因為喜歡,所以喜歡?

一本小小的書,寫滿了喜歡的理由,
看上去不怎麼聰明的理由、不是理由的理由、溫暖可人的理由
可愛到不行的理由、還有很多很多想像不到的理由。

可不可以,我喜歡你,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呢?

You really like me. Don’t you?
And I really like you back.
And you like me back.
And I like you back.

And that’s the way we keep on going.
Every day.


感謝那位把「喜歡」寄給我、讓我微笑一整夜可愛的遠方友人。


攝自Jas的素描本


2.20.2008

又見櫻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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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日本˙千鳥之淵

櫻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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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國的上班族下了班真是這樣的喝酒、把領帶繫到頭上跳舞呢!」

在居酒屋提到了日本旅遊、提到了我一直幻想著的北海道,周日的夜晚,吞兵衛的人不能算多,然而隔壁恰好坐著一整桌在台北生活著的日本上班族,

「說太陽國他們才不會知道唷,」友人神秘兮兮地說「雖然不見得會中文,對”那兩個字”他們還是會有反應的呢。」

我不禁想起也是在櫻花下,瞧見眾多席地而坐的株式會社先生小姐,男人也就罷了,訓練有素的窄裙女郎,竟也曲著雙腿、以一種絕不能說舒適的方式坐著,飲酒作樂。

櫻花宴多半是傍晚時分開始,一個個早已圈好、標示已被佔用的場地足可以見每個聚會的不同規模。豪華點的擺著長排的簡易冰桶和塑膠桌椅、專業些的厚厚鋪上五六層防水布,再以膠帶黏貼、最差最差也都有著紙箱搭成的矮几。我沒能找到方法混進那一群又一群的人叢中,然而靜靜地觀看從正襟危坐轉變成跳舞唱歌追逐的大和民族,實話說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往前走些,便可以看到配合櫻花祭的飲食攤子,架起了長串的閃爍小燈泡,賣著各式串燒天婦羅,當然,也少不了啤酒。不屬於任何一個株式會社的太陽子民便攜家帶眷地坐在這些攤子上,少了點雀躍奔放,但開心不減的在褚紅棉布店招之下,看著櫻花團團地在夜色中綻放。

為自己在人潮眾多間覓得一張桌子,點了嚐起來很不怎樣的晚餐,環視左右,竟然仍舊被黑西裝所包圍,恍惚間,似乎也成了某個株式會社中的一員,溫暖安適的躲在某種屬於「團體」的屏障內。

在居酒屋舉起朝日生啤,櫻花瓣片片飄落的影像在腦海中反覆播放。
還不是櫻花雪的季節哪。

「那麼,去追雪吧!」暗暗地這樣說。

「去追雪吧!」


攝於日本˙夜櫻祭




誰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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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了,

人走了。

於是咖啡也端走了。

桌上重新佈置成餐桌的模樣,

放著鹽罐、胡椒瓶,

餐巾和刀叉。

「誰來晚餐呢?」該是這樣輕聲的問。

然而我只聞到

空氣中暗暗殘留的Espresso香。


攝於紐約˙阿姆斯特丹大道

2.16.2008

焦糖瑪奇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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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也是這樣陰陰涼涼的天氣,走進了山間的小小咖啡館。
雖然飄著細雨,戶外的流動咖啡館依舊人聲鼎沸,
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咖啡香,
爵士女聲漂移。

說不上來是怎麼樣的心情,
有些苦、有些甜,
有些像焦糖瑪奇朵的滋味。



一年後,不預期地重回舊地,
同樣的月份,
天氣卻更為寒冷,

山間的流動咖啡館依然屹立,
敞開雙手迎接唯一一桌的咖啡客。

一年前張結著滿樹的粉紅紙花已不復見,
窄小的長街寂靜,
沒有遊客、沒有笑語、沒有食物香氣,
只有細細的雨絲沾濕衣領。

爵士樂聲依舊悠揚,
邁開步子,
在雨絲中滑出溫潤不成形的舞姿。

這時送上的,
是一杯焦糖瑪奇朵,


有些苦、有些甜,

還是一杯焦糖瑪奇朵。

一年前的滋味。





攝於一間名叫海倫的咖啡館



2.12.2008

新年。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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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在冷冷地寒冬中熱熱鬧鬧地來了。

大約也會在既濕且冷的季節裡過去。

照說,

這個有酒有好菜、鬧熱溫馨的好年,

應當可以使人沉穩安心,

可絲絲寒氣不放過、深深地鑽進骨髓裏,輕輕啃噬著。

那麼,

是不是又要開始重複毫不休歇的不安與期待?



聖母抱子輕聲地祝福著淡漠人潮,

行人不停留,在繁忙的城市裡。



而我在快門按下的剎那,

彷彿聽見了一聲:「新年。冬安」




祢,是對我說的嗎?




攝於紐約˙一個乾冷的冬季



2.06.2008

圍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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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台北˙自宅

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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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台北˙自宅

2.05.2008

年在花海裡˙旅行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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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株白色的。」
「大過年的,要買白的嗎?」
「又不是只買白的有什麼關係。」陳家老爹橫了我一眼。
「再把那個鳳梨花也包起來。喔,和那兩株梅花。」

每逢年前,我總是陪著老爹到花市選花,
陳家媽媽忙的很,這個香氣襲人的工作是我的職務。
每年家中的一片花海都是老爹的傑作,
每一年的顏色搭配和花材鮮有重複。

「就這些嗎?」
「對,多少錢?」

花販說了一個數字。

「你有沒有帶錢包?」
老爹看了看錢包,摸出一張綠油油的百元美鈔…
「沒有。」
我盯著那張神奇鈔票啞然,內湖花市可不收信用卡。

「我去找提款機。」
「我沒辦提款卡。」
「那怎辦?」

「美金欸?」花販子小姐好奇的睜大眼。
「是啊,收不收啊?」老爹好笑地開口問了。
「一百欸!我家只有一元的。」花販子小姐有點心動。

「換啦換啦!美金很值錢欸!」
「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
「美金換成台幣還要去銀行欸,好麻煩!」
「唉唷,出國玩就可以用了啊!」
同是花販子的眾人七嘴八舌的出意見,
本來就很熱鬧的花市更形吵雜。

「算收三千二,你還賺到喔!」我如是說。
「妳們不是騙我的喔?」
一邊問一邊開心收下美金的花販子小姐,
彷彿也感染到一種旅行後的喜悅。

老爹今年配的花材雜亂無章,
但是極其鮮豔的在自家客廳裡綻放,
只要想起這些花朵是以美鈔換來的,
嘴角就忍不住要泛出笑意。

年,在幸福快樂裡。


攝於台北˙自宅

年在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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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年一樣地脫離不了橘子…

開春第一天,供桌上必然這樣地堆疊出明亮的橙色,

橘子必定要連枝、帶著點綠葉,

新的一年就能吉利。

那麼,

過年了啊!

老朋友新朋友大朋友小朋友

「新年桔利!」


攝於台北˙自宅

2.03.2008

年在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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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曼哈頓的後兩年多半冷清,同學們早畢業、回家、離開了,

我留在紐約工作、同時蒐集第二個學位,

很長一段日子裏,不記得任何一種屬於東方的節慶。

不記得端午、忘了過中秋,當然也不曾特別買粽子月餅。

然而農曆年總是不一樣的、不能一樣。

所以每逢過年,我都要搭上六號地鐵,穿越曼哈頓城,

來到勉強有年味的中國城,

挑幾個明明街角超市就能買到的橙紅橘子,

再頂著寒風穿過整條路都有著美麗燈飾的小義大利,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

把買好的橘子像疊羅漢似地堆疊起來,

彷彿也將一路上的冷颼颼和燈光閃爍的年味收了起來,

與窗台上的紅豔豔的橙子一起展示。

我與我的年……


攝於紐約˙看得到小義大利的中國城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