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2007

凱旋門


在我唸碩士的研究所邊,豎立了一個這樣的凱旋門。

呃,我不會法文,當然學校也不在巴黎,這道門位在紐約市第五大道的開端,矗立在曾經惡名昭彰的華盛頓廣場上,還記得初入學,學長姊們繪聲繪影的形容,午夜經過時會有猥瑣人等來跟你搭訕,糾纏不休喔!於是我對在凱旋門之下的黑暗世界有了深深的好奇,往往從圖書館出來,滿天星斗之際,刻意地在門邊兜上一圈、在廣場走上一回,可從來沒碰上什麼可疑人士,連白日裡時常出現的鴿子松鼠也不見一隻。

「哎呀,那是朱利安尼上任以前的事,現在你要在華盛頓廣場找到毒販早就不可能了啦!」紐約的友人如此這般地說。

很難過地聽到這麼一段,而不知為何有種深切的遺憾,也許是為了趕不上目睹黑暗紐約。當然並沒有以身試毒的想法,不過卻很想品嘗在微光樹影、人寂鳥靜的廣場上,碰到一個瘦瘦小小、歪戴著破舊禮帽、滿臉鬍渣,一手插在磨到見不著紋路的法蘭絨長褲口袋,一手顫巍巍地拉住我「有沒有興趣啊?什麼貨都有喔!」

他該是有著熱切而絕望的聲音,啪噠啪噠濡溼的大眼,無奈而試圖在深夜裡販售一包又一包他僅懂的快樂…………雖然說,我可不知道真要碰到會是什麼樣。

研究所的生涯不能說花了大半的時間在圖書館裡,畢竟是在紐約啊!但是在凱旋門邊的圖書館仍然是時常報到的地方。確定安全無虞後,夜探華盛頓廣場變成一件索然無味的事,因而不再急著於午夜時分離開,待在圖書館的時間也理所當然地越來越長,於是我錯過星光,卻慢慢開始懂得欣賞東方魚肚漸白的美感。凱旋門旁24小時的熟食店則是越來越常去的地方,有時與著同作研究的友人在極度疲憊中話著天南地北;更常是獨自一個人喝完一杯真糟的咖啡,帶上無比美味的鹹派,坐在凱旋門邊靜靜地啃完,看著越來越亮的天色。慢慢地開始有人在廣場邊晨跑,有比我更像夜梟的學生從圖書館走出,那也就是該起身走回不遠處的宿舍就寢的時刻了。

如今這張照片大大地張貼在辦公桌前,而我有時仍沉浸在青春歲月。
不是只有巴黎的凱旋門才美的啊!
攝於紐約‧華盛頓廣場© Photo by Jas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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